他相信,那不會比破解楚知行花大價錢買來的寒毒更難。
楚矜言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他還真是多災多難,這身體裡都不知道混雜了多少暗傷和毒素,自己能活到今天,還能保有一身武功不失,也真算是個奇蹟。
不過這樣想來,難怪……皇帝要急著讓他遷出宮去。
之前在幽州城頭的那一箭,如今想必也早傳得天下皆知,當時雖然明面上是借用了顧長吉的真氣,可也多少暴露了自己的能力。
楚矜言並非沒有預料到這一點,換句話說,他其實是故意的。
一味藏拙並不能使所有事情都一帆風順,有時,適當地展現自己的實力,反倒能使敵人心中多幾分掂量。
如今這不就得了好處嗎?
景元帝是最怕死的,既知道了他的箭術,自己又做賊心虛,還怎麼敢把他放在身邊?
楚矜言的眼中不由生出些嘲諷。
他踏出宮門,裴幾道正等在那裡。
楚矜言上了馬車,吩咐道:「去郡王府。」
景元帝在這一點上不能說小氣,或者,這也是另一種方式的拉攏——他得到了「瑞」作為封號。瑞郡王府坐落在京中勛貴聚集的繁華地段,宅子很大,只是有些舊。
楚矜言的心有些雀躍起來。
他當然不是因為這點小恩小惠而開心,而是……
「公子,咱們到啦。」
不等馬車停穩,楚矜言便急急跳了下去。
宮中撥來的僕婢們恭恭敬敬地站成兩列,楚矜言的目光匆匆略過他們,直直望向最前方一臉欣慰笑意的婦人臉上。
李嬤嬤笑著擦擦眼睛,給他拍拍襟前不存在的塵土:「可苦了我們哥兒,總算是回來啦。」
楚矜言忙握住她雙手:「不苦呢,雙蘭姑姑,倒是你們在京中,可曾有什麼委屈不曾?」
李嬤嬤笑道:「怎會,我與娘娘住在國公爺府里,很滋潤的呢,每日裡呀,就聽著哥兒在外頭建功立業,老國公爺很是開心,日日都能多吃碗飯。」
楚矜言也忍不住笑了:「竟傳得這樣快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京中的邸報一日一送,都是快馬加鞭從各處送來,總也晚不得一兩日,更別說是北疆的事,多少人眼睛都盯著看呢。」
李嬤嬤拉著楚矜言:「我們哥兒真是出息——你放心,娘娘也好,自出宮以後,近日裡精神都好許多,我叫人念你的消息給她聽,每日這時候,娘娘總格外安靜。」
楚矜言也靜了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