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人只是以為,二皇子是因為當年淑妃的事情被遷怒,可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皇上既讓他出來參與政事,前些日子又大方列府封王,甚至賜下了讓冷宮中的妃嬪出宮榮養的恩典——要知道,對於絕大部分嬪妃來說,不論是否受寵,只要皇帝還在世,她們是絕不會有邁出宮門一步的機會的。
不少人甚至猜測起來,皇帝這莫非是舊情復燃了呀。
總之,不管皇帝和娘娘之間到底是個什麼章程,二皇子現在正是炙手可熱的時候,這是毋庸置疑的。
至於鮮花著錦之下,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裡清楚的猜忌打壓,至少在目前,還沒有明面上顯現出來。
章之瑜對這樣的情景倒是有些憂慮。
楚矜言是在回京的第三天才去拜訪自己的老師的,行動光明正大,還在章府見到了燕驚春。
楚矜言給他的老師安心:「您放心,情況不會變得更差了。」
正常人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對眼下的情況有充足的信心,亦或是手上有什麼倚仗,而楚矜言說出這話——情況確實不可能再差了,因為已經差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他正在計劃一件大事,這件事之後,只要能保住命,就已經是最大的勝利。
但即使如此,楚矜言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今天皇帝能讓他幫楚知行分擔罪名,明天就可能讓他代替楚知行去死。
真正造反是行不通的,他到底是身處這樣的君權父權的社會,眼下雖然有了一些聲名和財產,可與龐大的國家機器比起來,仍是相形見絀。
況且,楚矜言不會選擇這條路,他一向喜歡以小博大,而不是硬碰硬到兩敗俱傷,被身後的黃雀撿了便宜。、
所以,雖然很噁心,但他要改變處境,終究還是要從皇帝身上下手。
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個楚矜言熟。
章之瑜有些放心,又有些將信將疑。
「師兄,」楚矜言抬眼去看燕驚春,「欽天監那邊,最近有什麼異動嗎?」
若是他沒有記錯,那一場波及周陳兩國,規模驚人的洪災,應當就在今夏。
楚矜言心裡有些焦慮,這更是一件大事,雖然他之前在工部,已經盡力安插人手去整治堤壩,也在水患附近的城鎮多安排了投珠閣的力量,但這種巨大的災害……總讓人感覺無力。
燕驚春蔫噠噠的,最近紫月也被鴻青會安排去了南方,他一個人在京城裡,簡直要相思成疾。
正想著怎麼才能也被調出京去呢。
「能有什麼事?」
燕驚春疑惑地聳聳肩:「這幾年災害夠多了,從星象上看,應該會進入一個相對平穩的時期,近幾年應當都不會有大災吧。」
「你……最好還是多注意一下,」楚矜言揉揉眉心,「我總覺得不安心。」
燕驚春聽話地點點頭:「還有,山青師兄也叫我向你道聲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