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既明從短暫的睡眠中醒來時,連看到溫南安那張臉,都沒有那麼深惡痛絕了。
可他的精神也正在最疲憊的時候,剛想著再睡一會兒,又聽見遠處傳來忽視都忽視不了的嘈雜,吵得人心煩意亂,讓他剛剛降下去一點的火氣都唰地燃燒起來。
「什……」
皇帝剛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嘶啞得厲害,氣流好像是從嗓子裡擠出來的一樣。
他運了運氣,怒道:「什麼人在外喧譁?」
正在施針的溫南安抬眉看了一眼:「聽著像是你的好兒子,長安兄,先說好,若是那小子進來影響了我的治療,給你治出個口歪眼斜,可怪不得我身上來。」
楚既明一時哽住,忍氣吞聲道:「安城如這沒用的東西,連個小孩子都制不住。」
溫南安嘲諷地笑了笑,沒說什麼。
他對周國皇室的情況說不上了如指掌,但也略有耳聞:景元一朝皇帝無能,王家愈發勢大,慣得那個出身尊貴的五皇子也是無法無天,這些都是江逾白對他提起過的笑料。
不得不說一句自作自受。
不過,這時那位金尊玉貴的五皇子,又為什麼要來闖瑞郡王府?
溫南安表面不動聲色,腦子卻飛快地轉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感覺事情好像有點超出了掌控。
今日想要順利完成計劃,帶矜言離開……不會又被什麼變故阻撓吧?
事實證明,溫神醫不妙的預感,總是那麼靈驗。
安城如是盡了力的,可他一個奴才,又怎麼敢真的對五皇子怎麼樣?
說得不好聽一點,現在皇上的情況還是生死未卜,今後朝中局勢如何,誰也說不清楚,他這個所謂的御前總管說起來風光無限,可一旦真的改朝換代,便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老太監罷了。
楚知微帶著一隊親兵,氣勢洶洶地衝進了宅院。
郡王府的家丁更加不敢如何阻撓他,竟就這麼讓他長驅直入,一路「殺」到了皇帝接受治療的地方。
「父皇,父皇!」
少年高聲叫著,帶著人橫衝直撞,砰地一聲衝進房中,倒好像真的是在憂心父親的安危。
「兒臣護駕來遲了,那姓溫的原來不懷好意,兒也是受人懵逼,還請您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