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心痛到簡直想要挖出來,楚既明自己都奇怪,自己怎會有如此激烈的情感——在厭惡、提防了楚矜言這麼多年之後,只是一個真相,就會讓他的感情有這麼劇烈的轉折嗎?
可是或許,極恨和極愛之間的距離便是這樣接近,他這些年所做的事,此刻都化作了轉向自己的利刃。
「不……」
皇帝咬緊牙關,狂亂道:「不行,你傷得很重!」
人生之中可能是第一次,有什麼東西被放在他自己的性命之前。
皇帝護著楚矜言,像看敵人那樣看著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溫南安:「你敢動他!」
「咳咳……」楚矜言輕咳了兩聲,勉力抬起手臂,他沒什麼力氣,只能輕輕抓住皇帝的袖子。
「陛下,」楚矜言淡聲說,「臣這一身血脈來源於您,如今便是傾盡所有歸還,也是理所應當。」
皇帝臉色一白。
他太熟悉楚矜言的心性了,這短短一年的時間裡,這個人從冷宮中走到他面前,與他對峙、拉扯,給他展現了作為一個皇子最驚才絕艷的模樣。
不知不覺之間,他了解楚矜言,比其他的任何一個兒子都更了解,他的情緒,在楚矜言身上被觸動的,也比其他任何一個兒子更多。
楚矜言原本就巴不得與自己撇清關係,淡漠的外表之下,更是與他母親如出一轍的剛烈,如今這樣說,豈不是以血還父之後,就要與自己徹底恩斷義絕了!
皇帝的眼睛逐漸發紅,在場的御醫們都多少看出來他的狀態不大對勁,可又沒人敢吱一聲,溫南安臉上也有些為難。
他自然是從心底里不想救這狗皇帝,可是矜言——
等等,以矜言之前的表現,不當是這般心軟愚孝的表現啊。
這樣的念頭在溫南安心中一閃而過,便見楚矜言放在後面的手一揮,毫不留情地砍在了景元帝的後頸。
皇帝吭都沒吭一聲,腦袋一歪,便暈了過去。
溫南安:「……」
「給陛下解毒吧。」
楚矜言喘了一下,他的身體確實處在崩潰邊緣,強行動用力量劈暈皇帝,更是讓他不得不重重喘了幾口氣,才勉強定住天旋地轉的視野。
他又轉向愣在一邊的楚知微。
「五殿下。」青年漂亮的眉眼都被冷汗浸濕,可楚知微看著他,卻感覺仍像在看一柄勁節的竹子,或霜雪中灼灼的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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