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發生得太快,別說阻止,便是弄清楚前因後果,都是皇帝已經成功解毒、被送回皇宮,那一邊楚矜言也跟著溫南安跑去不知哪裡之後了。
怎麼、怎麼突然之間,當年的誤會便被解除了呢!
皇后心裡又恨又怕,恨的是以皇帝的性子,驟然知道自己誤會了這麼多年,心裡愧疚憤怒之下,還不知待要如何寵溺那個「失而復得」的兒子,這樣一來,自己腹中的孩兒原本所占的優勢,便天翻地覆了!
怕的是,當年的事情,自己畢竟有參與,雖早已與楚矜言「和解」,但那不過是對方當時實在處於劣勢,不得不與自己做交易。可如今這個局面,這件事,到底還能瞞得了幾時!
自己多少算是參與了他的「殺母之仇」,皇后不論怎麼想,也想不到楚矜言得勢之後放過自己的理由。
最糟糕的是,皇后思來想去,竟對這樣的局面毫無辦法。
最好的選擇,當然是早除後患,趁楚矜言現在自己跑了,想辦法讓他死在外面。
可她所有的底牌,早就被楚矜言了解得一乾二淨了!
甚至連徐雙林,都已經被轉移到他的麾下—謝家的這三個死士,與本家並無特殊關係,他們是被訓練好的沒有感情的兵器,當初被給了楚矜言,從此之後便只會聽他的號令。
楚矜言無疑對這一點很清楚,不然也不會處心積慮地與她交易!
皇后在自己宮裡焦躁地走來走去,卻怎麼都想不出一個應對的法子。
為今之計,她似乎只能祈禱,前日楚矜言之所以要跑,是當真對這皇室尊榮再無留戀,再也不會回來了吧。
另一邊,不同於皇城之內的兵荒馬亂,盛京之外三百里不起眼的小鎮之中,同樂客棧的老闆娘正扒拉著算盤,面前的桌子卻突然被人敲了敲。
如今並不是南北客商來往最頻繁的時節,客棧的生意並不算好,尤其是這樣的大早上,誰會在這個時候選擇住店呢?
老闆娘疑惑抬頭,只看見兩個渾身裹得嚴嚴實實,連面孔都被冪籬遮住的人。
「住店,」其中穿青衣的那個聲音有些沙啞,「要兩……一間上房。」
老闆娘狐疑地看著他們,不怪她多心,可在盛夏時節穿成這樣已經很怪異,何況這兩人非但都看不清面目,白衣的那個還整個人都靠在青衣人的身上,看著簡直失去了意識似的。
他們在此處開店,南來北往的客人見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白衣人狀態不對。
青衣人又敲敲櫃檯,似有催促之意,老闆娘猶豫了一下,還是翻開了帳本。
算了,小本生意,他們這樣連路引都不查證的小店,管那麼多做什麼。
況且,怎麼看也是兩個男人,總不會是人牙子拐賣良家婦女。
老闆娘這樣想著,利索地登記了一間上房,將鑰匙遞給了青衣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