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身後「噗嗤」一笑響起來時,他連頰側都感覺微熱了。
楚矜言定定神,回到榻邊,將袋子遞給半坐著的姑娘。
「安城的桂花糕,廚子是專程學了藝,與京師朝蒲齋的味道一般無二的。」
話音不落,白柔嘉已經火急火燎地抓開了袋子,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塞進嘴裡去。
她都要餓死了,什麼朝什麼齋的,只差連土都能抓一把吃。
楚矜言非禮勿視地微微側了頭,可見她那樣子,又實在擔心,忍不住倒了杯茶給她,輕道:「慢點吃,當心噎到。」
他也並不著急問發生何事了,總之不論是天大的事,如今人已在這裡,全須全尾地坐在他的地盤,似乎也便沒有其他更要緊的事。
白柔嘉搶過他的茶,又牛飲一般灌了下去。
她動作不小,可偏也並不顯得粗魯,不知道是不是長相的緣故,連用力吞咽的時候都只顯得可愛,見楚矜言別彆扭扭要看不看的樣子,還翻了個白眼。
熱茶糕點下肚,那種火燒火燎的飢餓感總算緩解了一點。
白柔嘉將空杯子放在一邊。
「怎麼,嚇著你了?我們斥候急行軍時,也常有二三日不敢稍停,更別說飲食,真餓到份兒上,再粗糲的炒米都得硬是咽下去。」
楚矜言道:「鎮北軍中,確實十分辛苦。」
他對那種讓人心慌的飢餓感並非不能感同身受,畢竟,曾在深宮中時,他也不是立刻便有能力妥善照顧好自己和母親。
白柔嘉聳聳肩。
她突然又露出那種有點促狹的笑容:「倒是從我見你,好像還沒有這樣手忙腳亂過。」
楚矜言:「……我……」
白柔嘉大大方方地看他:「我阿娘告訴我,慣精明的人打磕絆,想看人又不敢看,說話結巴又臉紅,都是在心上人面前才有的症狀。」
楚矜言:「……」
他差點噌地站起來,白柔嘉又突然一下子湊到很近的地方,他反而僵住了,坐在那裡,背挺得直直的,紋絲不動。
這姑娘長大了是某種克星,楚矜言忍不住想,餓得半死也能叫他招架不住。
「誒,」白柔嘉用那種很志得意滿的語氣說,「你臉紅了。」
楚矜言猛地偏開臉,終於能站起來,淡淡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那麼近,我是要臉紅的。」
他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白柔嘉沒趣地靠回床頭:「沒什麼大事呀,軍中如今太平,也不需要我,就跑江南來找你玩了。」
這理由也太牽強,楚矜言自不會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