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鈕祜祿氏動作,錢嬤嬤斷聲呵斥。
宮中最為講究,如同「不好了」這等不吉利的話語,別說當著主子的面嚷嚷出來,就是在心裡想想都是罪過。
這宮女在永壽宮門口嚷嚷「不好了」,在講究人眼中,就是故意來壞風水的。
錢嬤嬤面色鐵青:「都是怎麼守的門,快拖出去。」
守門太監慌忙跑來,一邊一個抓住宮女的手臂,拖著便要往外走。
被抓住的宮女掙紮起來,在人群的空隙里,雲珠見到一張被眼淚鼻涕糊了滿臉的宮女,很是狼狽不堪。
即使如此狼狽,雲珠也感受到濃濃的熟悉之意。
這人是誰?雲珠忍不住在記憶中搜索,看著眼熟那必然是受主子重用的宮女,可現在宮中數得上名號的主子,身邊的親信都在這永壽宮,不會如此莽地闖進來。
這人到底是誰?雲珠皺著眉,越發思索起來。
不,不對,還有一人不在里。突然的想法如一道閃電划過雲珠的腦海,她瞬間打了個寒顫,呆立當場。
馬佳氏在鍾粹宮養身子,沒有出門,她的貼身宮女自是不在永壽宮,且馬佳氏自懷孕之後,便一直在宮中閉門不出,專心養胎,雲珠和她只見過寥寥幾次,對於她的宮女,看著眼熟但想不起是誰實在太正常了。
有了想法,雲珠細細打量,果然那扭曲的五官慢慢和記憶中珍珠的樣子重合。
證實了自己的猜測,雲珠並沒有感到開心,反而陣陣冷意湧上後背。
能讓馬佳氏的貼身宮女如此失態,必然是大事,不知是不是馬佳氏出了問題,雲珠的心寸寸往下沉。
珍珠被死死地捂住嘴,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她嗓子里發出嘔啞的聲音,眼睛鼓地大大的,臉上由於缺氧漲地通紅,但仍在試圖掰開捂著她口鼻的手,腳死死地抵住地面不願離開。
這怎麼看情況都不妙。
環視左右,一張張臉上神情各異,有不解有困惑還有明了的冷漠,更有帶著譏諷的冷笑,但所有人都只在原地,看著珍珠艱難地掙扎,就好像看著跳到岸上的魚,艱難地張大著嘴,徒勞求生一樣。
「且慢。」難言的情緒擠滿心間,從一個多月前馬佳氏生產時開始便隱隱纏繞著雲珠的憤懣感越發明顯,她心中如有團火在燃燒,咆哮著尋找出口,終究匯聚成擲地有聲的兩個字,響徹在永壽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