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多慮了,只一個嬪位而已。」佟佳貴妃的尾音尚在,趙嬤嬤便趕緊接過話茬。
佟佳貴妃苦笑著:「嬤嬤,我尚且還未說是誰。」
趙嬤嬤沉默了,現在宮中風頭無兩的,除了永壽宮和景仁宮,便是翊坤宮的郭絡羅氏,任誰都能看出康熙對她的偏愛。
「表哥以前對她寵愛,我告訴自己不在意,就如同貓貓狗狗般,和她計較平白低了身份,之前的馬佳氏和吶喇氏,哪個沒被表哥寵愛過,生了這麼多孩子,說淡便也淡了。」
夜色深沉,燭火搖曳,佟佳貴妃的影子隨著燭火的躍動而變幻,一如她不定的心思,飛蛾從暗處飛入,直奔著躍動的藍色火焰而去,一頭扎了進去,瞬間被火籠罩,火舌沿著翅膀起舞。
「但郭絡羅氏,郭絡羅氏是不一樣的。」佟佳貴妃咬著嘴唇,淡紅的唇色中被牙齒咬得泛白:「這麼多年了,宮中來來回回這麼多年,表哥從來都是理智的,無論多麼寵愛,也不會給她們超越身份的地位。」
「表哥就是天生的帝王。」
但凡康熙感情用事,繼後的位置也輪不到鈕祜祿氏了。儘管沒有外人,佟佳貴妃還是理智的將這句話吞回了腹中。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不甘和怨懟:「郭絡羅氏何德何能,既無家世背景,又無生育之功,她憑什麼封嬪,表哥真是被這狐狸精迷昏頭了。」
「娘娘慎言。」趙嬤嬤唬的跳起。
佟佳貴妃自覺失言,咬著牙轉移話題:「萬不能再如此,再這麼下去,我們都要被擠得沒地兒站。」
這話說的在理,趙嬤嬤忙問道:「那娘娘您準備怎麼做,奴婢任憑您吩咐。」
「哼。」一聲冷笑,佟佳貴妃重又打起了精神:「偏殿那人,好吃好喝養了這麼久,也得起些作用。」
「您是指烏雅格格?」趙嬤嬤試探著問道,隨即又拍著嘴:「呸,我這記性,現在是烏雅貴人了。」
佟佳貴妃頷首:「表哥現在對郭絡羅氏正熱乎著,連鈕祜祿氏都不敢管,我更沒必要觸他的霉頭,入宮之前,家中不是說過烏雅氏頗得表哥青眼?這一年只是表哥給我做臉,沒碰我宮中的人罷了,我便不信,我將這人奉上,表哥不會笑納。」
「可萬一。」趙嬤嬤半是欣慰半是憂心,欣慰在於主子終於籌划起來,憂心又在於,這烏雅氏也不知是何心性,目前冷眼瞧著倒是個好的,可誰也不知道,有朝一日受了寵,會不會又猖狂起來。
「沒有萬一。」佟佳貴妃又是冷笑:「現在必須出個人打破郭絡羅氏獨寵的勁頭,即使烏雅氏也得寵,還有郭絡羅氏比我們更著急呢,只怕一家獨大,幾家爭言反而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