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雲珠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脖子頸間刺刺的疼,一照鏡子,光可鑑人的銅鏡將這大片的紅痕顯露無疑,雲珠臉頰飛紅,忙讓春杏調好厚厚的脂粉,將脖頸蓋住,邊抹邊瞪向康熙,只這一眼輕飄飄的,也不知是惱怒還是嬌嗔。
「哈哈哈。」康熙大笑出身,已經穿好朝服的他準備去上朝了,他走到雲珠旁邊,大手在雲珠脖子上撫過,脂粉糊了康熙一手,也使得雲珠脖子上的紅印再次露出。
雲珠慌亂壓住康熙的手:「還得給皇后娘娘請安,臣妾這樣可如何出門?」
康熙順著雲珠的力氣停住了手,不慌不忙地在金盆里將脂粉洗淨,這才輕描淡寫的說道:「既然這樣,便先不去給皇后請安了。」
說著便吩咐梁九功,去坤寧宮給雲珠告病假。
天子金口玉言,既然說了雲珠病了不能請安,那雲珠自然就不能請安,她坦然地在春杏端來的銅盆里洗乾淨多餘的脂粉,瞬間便感覺清爽起來。
至於接到乾清宮太監送去的雲珠告假口信後,坤寧宮的人如何想,鈕祜祿皇后如何想,雲珠已經不想那麼多了。
鈕祜祿皇后,和康熙明顯已經漸走漸遠。若說鈕祜祿皇后剛進宮時,康熙對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隨著形勢的變化,現在兩人甚至都可以說是代表了兩個利益集團,皇權和勛貴的衝突中,鈕祜祿皇后作為角力的棋子,註定要成為那個犧牲品。
按雲珠對康熙的了解,鈕祜祿皇后腹中孩子出身後,絕對不會如勛貴們想像的那樣,成為宮中最尊貴的皇子,康熙絕不會給他劍指東宮的機會。
樹上的葉子逐漸轉黃,終於從樹梢上掉了下來,趁著宮人們沒來得及打掃的片刻時光,在地上堆出淺淺一層。
空中盤旋著的鳥兒飛去,清宮裡一片蕭瑟。
就在這種日子裡,雲珠聽見前朝傳來消息,康熙在乾清宮的西南側,設立南書房,並下詔讓侍講學士張英,內閣學士銜高士奇入值,和翰林文人建立了更為密切的聯繫。
當然,前朝的事情,和後宮關係不大,雲珠也只是聽過便算了,沒有再繼續關注,她完全沒想到,康熙甚至是聽了她那一番話,決定了要培植心腹文臣,和議政王大臣會議奪權。
和雲珠關係比較大的事情是,鈕祜祿皇后的胎相終於趨穩,坤寧宮緊閉的宮門打開,鈕祜祿皇后又重新接受宮妃的請安。
很快,便到了給鈕祜祿皇后重新請安的日子,雲珠這些日子一直在宮門外請安,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進入坤寧宮,自然也不知道坤寧宮的變化。
這次一走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藥味,好像連桌椅子都被藥浸的透透的。
藥味之外,坤寧宮裡還處處飄蕩著青煙,薩滿留下的法器也隨處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