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珠望著熟悉的桌椅,思考著佟佳貴妃這是打算懷柔還是威逼。
炙熱的陽光透過門口綠葉的間隙灑入殿內,光影明暗間,好似能夠看見灰塵在光束中飛舞。
雲珠望向門外,被琉璃瓦反射的光線刺激地閉上了眼睛。
佟佳貴妃便是在這個時候走過來的。
從天剛蒙蒙亮便開始處理宮務,現在將將處理完,佟佳貴妃聲音都已經嘶啞。
她喝了口茶,滋潤了乾涸的喉嚨,也不說話,就這麼沉沉地打量著雲珠。
雲族素來便是個沉得住氣的,對於佟佳貴妃的打量,她不急不緩,只垂著眼皮,慢悠悠地吹著杯盞中的茶沫,再悠哉地品嘗。
「烏雅氏,這麼些日子過去了,你想好了嗎?」佟佳貴妃還是沒有熬過雲珠,見雲珠那份悠閒地模樣,她沒有忍住,乾脆地問了出來。
雲珠倘然地呷了口茶,又用帕子輕沾嘴角,一舉一動都恍若天成,很是優美,但這份優美在佟佳貴妃眼裡看來,卻只是惹人厭煩的裝模作樣罷了,她眉頭一皺,沉下臉來:「烏雅氏,你可別仗著腹中阿哥便輕狂了,宮中有孕的妃子可不止你一個,烏喇吶喇氏可早就給我遞了話,要將腹中阿哥送到景仁宮撫養。」
佟佳貴妃說這話,只是為了擊碎雲珠那份淡然模樣,她就不信,當烏雅雲珠得知景仁宮還有另一個選擇的時候,還會如此鎮定自若,她只想將烏雅氏臉上那個笑的模樣撕碎,看著這烏雅雲珠在她腳下苦苦哀求,然後才勉為其難的告訴烏雅氏,景仁宮已經拒了烏喇吶喇氏。
想著這個畫面,佟佳貴妃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
佟佳貴妃在些什麼,雲珠不知道,她頂著佟佳貴妃詭異的笑意,放下茶盞,恭敬地說道:「承蒙娘娘看中,妾身實在受寵若驚,但妾身自知蒲柳之姿,腹中阿哥何德何能能留在景仁宮,卻是要辜負了娘娘的厚愛。」
「放心,景仁宮阿哥只會是...」佟佳貴妃見著雲珠恭敬地模樣,心頭已經大樂,等雲珠話音剛落,她便開口說出早已想好的保證,說了一半,才察覺不對,僵硬地扭過頭看著雲珠:「本宮剛剛可能聽錯了,烏雅氏你說什麼?」
卻只見雲珠一臉平靜:「承蒙娘娘厚愛,但臣妾福薄,承受不來。」
佟佳貴妃不可置信:「所以,你寧願孩子送去宮外,你不僅看不到孩子,甚至都聽不到他隻言片語的消息,讓他在大臣家中長大,也不願意將孩子送來景仁宮?」
雲珠無聲地默認。
「好,很好。」佟佳貴妃冷笑連連,她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不知好歹之人:「本宮等著你後悔之日,到時候就算你跪著求我,也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