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了?」康熙皺眉,目前宮中的阿哥不少,但進學的阿哥也只有四個,其中胤禛是年歲最小的,對著小兒子,康熙多少有點關心,雖比不上對皇太子滿滿的愛,但也絕非不聞不問。
「是呢。」雲珠的淚流得更急:「胤禛在臣妾眼皮子底下,從沒病這麼重過,突然聽說他在我看不見的地方病了,我這心啊,好似碎成了千百瓣,恨不能以身代之。」
「所以,你欲要何為?」康熙眉頭皺得更厲害,淡淡的不悅浮現在心間:「你想求朕,讓胤禛搬回永和宮?」
「妾身豈敢。」雲珠驚詫地看向康熙,這份驚詫很好地安撫了康熙的怒意:「阿哥長大後搬去乾西五所,是祖上傳下的規矩,更何況,阿哥們年歲越來越大,再在後宮住著也不方便。」
果然是個懂規矩的,康熙滿意點頭,早先浮現的冷意逐漸散去。
「有什麼話,直說便可。」康熙輕輕拍著雲珠的手,鼓勵著。
旁邊燭台上的蠟燭燒至盡頭,發出輕微爆破之聲,亮光逐漸暗淡下去,室內逐漸暗沉下來。
夜風起,雲珠打了個哆嗦,咬牙說道:「萬歲爺,臣妾想求您,改改四阿哥的讀書計劃。」
說完這話,雲珠手中已經冷汗淋漓。
「你說什麼?」雲珠的話,實在出乎康熙的意料,這往大了說,是對皇子教育的干涉,往小了說,是對康熙制定的教育方式的不滿。
「臣妾說,想求您改改四阿哥的讀書計劃。」再次說這話的雲珠,突然多了勇氣,繼續說了下去:「萬歲爺,胤禛寅時便要在尚書房等候師傅,上午學文,下午練武,酉時之後才能結束一整日的學習,胤禛年歲小,臣妾實在擔心他吃不消。」
蠟燭燒到最後,火焰突然往上竄了一截,爆發出格外明亮的光芒,這蠟燭最後的一躍,襯得康熙的臉色格外陰沉,他收了之前的漫不經心,冷肅問道:「烏雅氏,你可知在你在做什麼?」
雲珠用另一個手隨意摸了把臉,將不斷滴下的淚擦乾淨,她倔強地直視著康熙:「萬歲爺,臣妾曾聽聖人言,需因材施教,胤禛初初啟蒙,便和太子爺這等天之驕子學同樣課業,上同樣課程,實在是力有不逮。」
「荒唐。」康熙冷哼:「胤礽自小便被我抱在膝蓋上啟蒙,滿、漢、蒙語均能熟練掌握,三百千更是早便讀完,現在都開始通讀《論語》,胤禛怎會和他學同樣的課程。」
雲珠靜靜地看著康熙,默然不語,隻眼淚越發洶湧。
見著雲珠這般模樣,康熙開始回想尚書房的課程安排,卻無論如何思索,也只能想到胤礽的課程。
這...康熙面對雲珠,難得有了絲心虛之意,他摸摸鼻子,挪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