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宮中長大的孩子,胤禛愣了一瞬後,很快便調整好情緒,雲珠見著,總算放下心來。
康熙已經開始拜祭,鼓樂之聲從巍峨的山峰上傳來,莊重,雄渾。
饒是已經調整好了情緒,胤禛臉上仍然不自覺地流露出羨慕之色。
雲珠嘆了口氣,使人將這泰安城中最有特色之事尋來,雖然不能隨著康熙登上泰山,但也可尋些別樣樂趣。
正宗的魯菜擺滿一桌子,炸熘爆炒,葷的素的,涼的惹得,山珍海味,山野小菜,全被擺在雲珠面前,當地的戲班子在外面搭建好的台子上,咿咿呀呀唱個不停,高亢有力的唱腔在空中飄蕩,將山中傳來的的黃鐘之音淹沒。
偷得浮生半日閒,如此這般消磨下來,雲珠總算將胤禛的遺憾驅散。
天邊的日頭在山頭晃悠悠掛了許久,還是沉入山下,金烏不再,暮色漸濃,夜色逐漸籠罩大地之時,泰山拜祭的隊伍,終於再次回到了行宮。
此時的胤禛,早已被雲珠哄好,回了前頭。
康熙龍行虎步而來,這麼多年的帝王生涯,也沒有讓康熙有一點鬆懈,他依然每日裡跑馬騎射,泰山的四十里山路,對康熙好似毫無影響,絲毫不見疲態,他的眼神中,全是作為帝王的驕傲與自豪。
雲珠噙著笑意迎了上去,親手接過康熙解下的披風。
「萬歲爺,臣妾讓人準備了熱水,更深露重的,難免寒涼,您趕緊去暖和暖和。」雲珠早便將這些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條,當康熙跨入浴桶時,雲珠掐著時間令人準備的浴桶里,水溫正正適宜。
康熙靠著浴桶邊緣,痛快地舒了口氣。
見著守在一旁的雲珠,康熙談性大發,泰山封禪,只有文治武功均為一流的帝王,才有資格行此事,此次在泰山祭拜,雖說沒有封禪那般鄭重,並未祭祀天地,但在康熙心中,這也是對他治世的肯定,是盛世的徵兆。
自到了泰山地界,一直便被康熙有意識壓制著的興奮,在揮退了宮人後,在枕邊人面前,康熙終於吐露。
他眼中燃著名為野心的光芒,和雲珠從泰山上的昭真宮說道東嶽廟,又從玉皇宮談到秦觀峰,滔滔不絕,興致不減。
雲珠微微笑著,安靜地傾聽著,多年相處下來,雲珠再不能更清楚地分辨出,此時她無需說任何話,沉默便可,康熙的種種言語,看似在說泰山拜祭之事,實則是在傾訴他的壯志,他的抱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