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雲珠再如何不涉朝政,對於這皇太子的舅舅,赫舍里家最有出息的人,太子最忠心的支持者,也聽過大名。
隨著這些年康熙和太子關係越發微妙,索額圖在朝中已經處於賦閒狀態,在康熙的考量下,太子與索額圖的相見機會,越來越少。
這一次居然會將索額圖召來,康熙對太子,是真的心軟了,就只希望,太子能把握住他皇阿瑪這份難得的心悲憫。
然而,康熙的這片慈父之心,到底還是被辜負了。
雲珠聽聞,索額圖晝夜不停,快馬加鞭奔赴德州,剛從昏睡中醒來的太子,死死抓住索額圖的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大聲喊道:「舅父救我,皇阿瑪要殺我。」
即使索額圖立時便將伺候的下人都趕了出去,但也於事無補,這番話連雲珠都能聽見,更別說康熙了。
在將下人揮退後,不知索額圖和太子說了些什麼,太子的精神一日好過一日,病情也開始好轉。
然而,康熙周身的寒意,卻一日重似一日。
太子到底還是慌了手腳,在宮人們退下後,他忙不迭的將這些日子的事情向索額圖傾泄而出,猶如握著救命稻草一般望著索額圖,只求他這英明睿智的舅父能給他指出一條活路。
索額圖沉思許久,謹慎地打量過四周之後,他布滿皺紋的眼睛精光四射,他走近幾步,靠在太子的耳旁,低聲說到:「事已至此,太子何不取萬歲而自立。」
「自立!」驚呼聲響起,隨後太子脫口而出,隨後警醒地環視四周,見四下空曠,並無他人,這才放下心來,倒在榻上,驚恐不已。
索額圖聲音依舊低低的:「太子爺還請想想衛太子,父已疑子,還請您先下手為強。」
太子驚疑不定地望著索額圖,終究沒有給出準話,猶豫著不敢決定。
然而,他們到底還是低估了康熙,行宮裡看似空曠的地方,也全是康熙的眼線,太子和索額圖的對話,沒多久就被呈到了康熙的案前。
念著太子沒有贊同,康熙暫時壓抑住了暴怒,他冷冷等著,看太子何時會將索額圖揭發。
康熙的等待,以失望告終,等了好幾日後,太子那兒還是毫無動靜,康熙並未等到那封彈劾索額圖的奏摺,太子奢侈,任性,暴戾,甚至寵愛小太監,在康熙看來,都不算大事,將那些帶壞太子的人都處置了便罷,但這次,太子竟然疑心他會弒子,甚至聽到索額圖進言的謀逆大事,也毫無反應,太子這番行為,一再的消磨著康熙對他的父子之情,暴怒的康熙當即決定停止此次南巡,攜「重病」的皇太子回京。
雲珠不知內情,但她足夠了解康熙,收到康熙的吩咐後,雲珠緘口不言,當即便吩咐宮人,立時收拾行李,並給胤禛和胤祥傳信,讓他們兩人這段時間務必老老實實的,千萬不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