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勇學的是設計專業,畢業之後直接進了家裡的服裝公司當接班人。
上學時,喬明軒就是個過度自立、界限分明的人。對人永遠有禮貌,同時也永遠有距離。
別人都不敢輕易試探他的邊界,只有宗勇,永遠不怕熱臉貼冷屁股,勇往直前地向喬明軒的邊界裡探。探到最後,他的熱臉終於把喬明軒的冷屁股給捂熱乎了一點,他成為和喬明軒走得最近的朋友。
至於薛遠堂,宗勇打破喬明軒的結界後,就一直也把薛遠堂往喬明軒的結界裡面帶。對於喬明軒來說,薛遠堂雖然不像宗勇那樣,可以無話不談,但也是比較親近的身邊人。
只是工作以後,兩個人的關係漸漸變得微妙複雜起來。
宗勇一進屋就熟門熟路地自己去找杯子,一副喝多了也還要繼續喝的樣子,路都走不出直線。
杯子找來,又很不把自己當外人地安排所有人在沙發上就坐,包括喬明軒,都被他張張羅羅地安排了座位。
喬明軒沒好氣地問宗勇,大半夜這是打算幹什麼。
宗勇那一臉鬍子都埋不住他帶著醉氣的嬉皮笑臉:「你去窗口看看,今晚月亮有多圓!月圓,人就得團圓,所以咱仨應該坐一起喝一杯。你就說咱仨都多久沒坐一塊喝酒了!」
宗勇邊說邊去拔酒塞子,再晃晃蕩盪地挨個杯子倒酒。他也是有點技術在身上,晃蕩著也沒把酒倒灑出去。
喬明軒就料到宗勇給不出什么正經回答。他轉過頭去問宗勇的助理:「你們宗總今天又受什麼刺激了?」無端端地就借著月亮說事抽瘋。
宗勇助理很怵喬明軒的氣場,立刻乖乖回答:「就是說吧……我們公司今天有個內部設計比賽,然後宗總匿名設計的衣服被全公司票選為全司最丑……他因此明白了以前大家對他的誇讚都是因為他是總經理的緣故……」
他話音剛落,宗勇就把酒瓶子往茶几上一墩,沒好氣地開噴:「我怎麼招了你這麼個缺心眼的助理,當著老闆面就敢胡說八道是不是?你走,你走走走!」他開始轟自己助理,順便也轟了轟自己司機,「你也走,你們都走!我今晚住這。快走我不想看到你們!」
助理和司機早就不想待下去。每次陪宗勇踏進喬明軒的家門,他們都莫名其妙有種自己罪大惡極的感覺。再加上喬明軒這個人,看著很溫潤,可那是假象,實際上他氣場強到簡直叫人有壓迫感,和他坐久一點就叫人直想上廁所。
借著宗勇讓他們走,他們立刻你爭我搶地跑掉了。
喬明軒:「……」
他差點以為自己是個殺手,而那兩人是在躲避殺手的追殺。
客廳里只剩下三個人,當年的室友三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