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怎麼做?上一次,他武斷地給兩人還未明確發生的關係做了決定。這一次,如果她希望和他保持距離,他是不是該學會顧及她的感受,尊重她的意願。
既然她白天離開時後悔和他說那麼多,他是不是該表現得已經忘掉這件事,才能讓她再面對他時,沒那麼尷尬和難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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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整天,鍾晴都有點心煩意亂。
業餘時間已經儘量遠離喬明軒,但在公司不可避免要經常碰面和打交道。
畢竟他是她頂頭上司。
不得不說喬明軒不愧是喬明軒,辛行資本的中流砥柱不是白給的。他已經像完全沒有經歷過昨天一樣,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那個安慰的擁抱已經不復存在。
他行為自若,表現和往常沒有任何兩樣。
職場精英原來都修煉有這種老辣的健忘精神,該記的記住,不該記的輕悄刪除,沒有附帶任何情緒成本。無留戀,也不追問。
這其實是鍾晴意想得到的局面,現在她明明得償所願。
可說不上為什麼,一顆心就是無比地煩。
到了下班時間,她收拾東西,跟施雅妮打了招呼,直接乘公交奔回了郊區小院。
似乎只有回到這裡,看到易澄澄的臉,她才能堅定自己,振作自己,按照既定方向,心無旁騖按捺雜念地執行下去。
吃過晚飯,易澄澄坐在畫板前畫畫,她走過去看,然後席地坐在畫架旁,把頭枕在易澄澄腿上,無聲地長長嘆氣。
易澄澄敏感地察覺到她有不快心事,放下畫筆,輕輕撫她頭髮,一下一下。
鍾晴的心緒漸漸寧靜下來。
易澄澄已經知道反過來安撫她,這實在叫她欣喜又欣慰。
晚上她們又你擠我我擠你地躺在一起,彼此都在盡力給對方最大的溫暖與安全感。
兩副瘦瘦肩膀,在這一刻好像能扛起一整片天。
易澄澄喊鍾晴一聲,對她說:「姐姐,我繼續給你講後面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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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那位溫雅青雋的學長又一次見面時,易澄澄的人生已經是一場顛覆。
她六神無主,哭著告訴他:家裡的事有了最壞的結果。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函聚投資在走了很漫長的決策流程後,給回的結果不是打款,而是突然變卦,直接取消了對一程製品的投資。
易強無法接受這突然翻轉的結果,跑去問。得到的回答只是很敷衍的一句話:算不來投資回報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