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走的。
十分鐘過去,在橘真琴不停地輕聲安慰下,七瀨遙終是稍微平復了一點,緊皺著的眉頭舒展開來,就是一直牢牢地握著橘真琴的手。
橘真琴輕輕把七瀨遙放回床上,這個姿勢有點彆扭,他整個人都麻了。遙雖然看起來瘦,游泳運動員那一身肌肉也不是說笑的,就這麼一直抱著還是吃不消。
他小心翼翼地把七瀨遙的手從自己手上掰開,直接衝到浴室打濕毛巾,又跑去冰箱裡找冰塊給七瀨遙敷上。
他解開七瀨遙家居服的扣子,一身精壯的肌肉露了出來。七瀨遙的皮膚很白,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天天泡在海里或是室外泳池的人的皮膚該有的顏色。而此時的白上透著不正常的潮紅,他全身都不間斷地發著冷汗,吸水的家居服甚至都稍微有些黏在了身上。
橘真琴覺得看著遙這幅樣子自己心疼地快要窒息了,顫抖的手拿著打濕的毛巾一點一點擦拭著七瀨遙的身子,時不時換一下他額上敷著的冰塊,他淡淡的溫柔至極的低語和七瀨遙有些急促的喘息迴蕩在安靜的臥室。
小遙,我在。
小遙,別怕。
小遙,我不會走。
小遙,你快點好起來。
小遙,你再不好起來,
青花魚要被吃光了。
橘真琴自己嘴巴都說幹了,看著七瀨遙身上的溫度稍稍降下來,臉上恢復了平時安睡時的乖巧模樣,他一顆心才漸漸放下來。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給七瀨遙量一下體溫,也清楚地知道遙家裡是沒有體溫計這種東西的,只能回自己家拿。
橘真琴簡單地給七瀨遙留了張字條,怕他中途醒來擔心,自己披上外套就向隔壁的那棟房子跑。
母親開了門,責備他都十二點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橘真琴連忙解釋到是七瀨遙生病了,看到自己母親有些擔憂的神情便安慰她沒事,自己拿了體溫計就回去陪遙,這兩天估計要住遙家裡了。
母親自然是同意的,很快地幫他收拾了簡單的換洗衣服就送他離開,還遞給了他一包藥囑咐他給七瀨遙沖了喝。
橘真琴再跑回七瀨遙家的時候,七瀨遙果然還是沒有醒,睡的還算安穩。
測了下溫度,三十七度八。
雖說是低燒,但問題應該不是很大了,明天早上溫度應該就可以降下來了。可橘真琴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他看了看七瀨遙有點乾的嘴唇,接了杯熱水準備餵給他喝。
七瀨遙很不配合地緊閉著嘴。
發燒的病人不喝水怎麼行,可是小遙不張嘴,這水也喝不進去啊……
難道把他嘴掰開?
可別嗆出病來。
橘真琴看了一眼水,又看了一眼七瀨遙緊閉的乾裂的唇。
他抿了抿唇,端起杯子給自己灌了一口就衝著七瀨遙的唇吻了上去。
這甚至不能稱之為吻,單純至極的雙唇相貼,單純至極的以口渡水,還有昏睡的七瀨遙和迫切想讓他張嘴喝水的橘真琴。
甚至橘真琴都是在餵了七瀨遙好幾口之後,擦了擦嘴角的水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幹了什麼,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視線突然不能移開七瀨遙沾了水以後在昏暗的燈光下泛著水光有些紅潤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