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費盡氣力,祝英台才從喉中擠出一個音節。音節很弱,仿佛是剛出生的小馬低吟一般。
即使是聲如蚊蚋的低吟,但也成功引起了那個女子的注意。木盆一下子就翻落在地,熱水流了一地。
「你醒啦!我要去告訴爺爺!」年輕女子似乎只注意到了祝英台醒了這一事實,興沖沖的就往門外而去。
這番舉動倒讓祝英台忍俊不禁,性急如火,雖然魯莽但仍舊有一分不失質樸的可愛。剛才那驚鴻一瞥也讓她安心不少,至少從面容來看,這個少女並沒有北地蠻子們常見的寬目、異瞳、高鼻樑,也沒有著胡服,荊釵布裙,是正正經經的漢家少女打扮。
不多時少女又噔噔噔的跑了回來,對著祝英台疑惑的眼神露出了一個羞赧的笑:「對不住,我忘了最近在打仗,爺爺帶著阿弟上前線防著軍士們受傷了。」
「打仗?」南地偏安一隅,承平日久。即便祝英台從小几次三番恨自己何不為男兒身,那樣便可殺敵報國,建功立業。但卻被父兄們用一句話堵了回來:「想要打仗?九妹,那得去千里之外的北邊了。」於是心有不甘的她毅然決然辭別了父母,邁上了前往杭州求學的路途。
她想的很清楚,既然不能手提三尺劍,蕩平天下寇。那就要勤修聖賢書,撫慰一方民。
她怎麼也沒想到,這一次墜崖,居然真把她送到了心心念念的戰場。
那麼,當務之急就是要搞清楚自己生在何方,局勢如何,自己又能做些什麼了。
看著仍衝著她傻笑的少女,祝英台心中有了計較。這,就是一個極好的突破口啊。
與寧靜祥和的小院不同,花木蘭三進的大院中此刻匯集著十來個人,七嘴八舌的討論著城外突兀出現的一彪騎兵。
花木蘭揚手止住了他們的議論,點了一個混在人群中的小兵:「八隊三伍葉平是吧,就是你最先發現的那彪騎兵然後回來報信的?」
小兵猝不及防被點,年輕的臉上浮現一絲因激動而出現的紅色。那可是整個城內都奉若神明的幢主啊,居然和他說話了,還能叫出他的名字。
還好也只是一剎那,作為斥候,戰場上接敵遇險的情況多的去了,葉平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出列叩首大聲答道:「正是屬下。」
「好,那就由你來和我們介紹一下這彪人馬的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