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她要是出營必然要經過營門啊,去問守門士卒不就夠了。
亂極攻心,花木蘭這個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這一茬。
一問,小姑娘果然是出了營,還是騎著馬疾馳,一看就很不對勁。只是守門士卒無令不得擅動,所以也不知道祝英台到底去了哪,只說是東邊。
東邊,東邊不就是風渠子。娘嘞,那裡可是有狼群的啊。看看這天色,要命,快黑了。
也顧不得什麼了,花木蘭直接解開了一匹系在轅門口的馬,劈手奪了小兵的刀。語速極快的下令:「去把我親衛隊叫出來,往東尋主簿,若是尋不著人,亥時回營就是。」
說完也不管小兵聽懂沒有,直接馭馬出了營地。
「駕!」從營門口直接拿來的馬並不是上等馬匹,只行出了七八里地就氣喘吁吁,眼看就要斃命。馬是騎士的第二條命,換作往常,花木蘭會停下來讓馬休息一會兒,好好積攢馬力。
只是在如今這種情況下,她心中不安還在持續放大之下,花木蘭已經顧不得這些了。狠抽馬鞭,壓榨出最後一絲馬力,她拼命的朝著河流趕去。因為她有預感,她的小主簿,應該是貓在河邊哭鼻子呢。
和花木蘭預計的一模一樣,祝英台的確貓在河邊哭鼻子呢。那日她乘著花木蘭不在營帳中,借著稟報事情的藉口溜了進去,本想著是給她送個革帶,卻沒想到在衣物堆里翻到了她意料之外的東西——月事帶。
這種東西她也有,自然不會陌生。只是她沒想過會在花木蘭房中發現這種東西,軍中並無其它女子,除非,除非花木蘭自己就是個女子。
窺破這個秘密的祝英台並沒有直接去找花木蘭要求證實,只是自己默默觀察。果然,仔細觀察之後就有很多疑點被放大了,而放大的疑點都可以用她是個女人這一點來解釋。
比說如花木蘭那有些女氣的名字,並不突出的喉結,光潔如玉的下巴,以及只能算作中人的身高,還有,花木蘭從不允許親兵動她的行李。
少女的綺思被打破,祝英台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喜歡上一個女人的事實。所以她冷對花木蘭,而所有的委屈在今天下午那個茶杯被摔碎的那一刻傾瀉而出。
她的心很亂,又無法找人宣洩。她很清楚一旦她將花木蘭的身份戳穿,花木蘭就將萬劫不復。這不應該是她對救命恩人該有的態度,於是祝英台選擇了逃避。
策馬出了營地,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看了一下午,也哭了一下午,祝英台還是沒得出今後該何去何從。
抱膝獨坐,看這太陽慢慢沒入地平線以下,黑夜即將籠罩整個大地。萬方天地,唯余孤身一人。
突然,她聽到了馬鳴聲。這匹馬是花木蘭親自給她挑選的,脾氣最是溫和,一般都安靜的仿佛不存在。祝英台也很放心的把它散出去吃草,只是這聲音……
莫非是出事了!
還沒等祝英台前去查探,棗紅色的大馬就自行奔了過來,背後還有著幾十雙綠汪汪的眼睛。
是群狼!漠北的狼,足以稱得上草原上的霸主。原因不在於它們又狡又猾,而是因為這種畜牲是群居的!幾十匹狼一同行動,就算是老虎都要避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