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是要去哪?」李敬堯的半個身體都快要探出去了,被前面的林徊伸手拽了回來。
「西區,治病。」
黎述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把自己腿上的盒子扔在林徊身上。
他不用打開,就知道裡面裝了什麼。
路上的感染物跟隨著車尾氣,總是跟不了多久就被拉開距離,看到乾裂的土地和飛舞的黃沙,才有到了另一個世界的實感。
這一段路只有黎述能駕馭,詭眼一開,就能看清地下埋著的暗釘。
埋伏的獨行客連人都被逼出來,就吃了一嘴的灰,氣的猛踹樹根。
西部的倖存者聚集處不叫「基地」,叫「樂園」。
黎述以前來過這里,可是沒有久居便南下了,對樂園也不算太了解。只知道樂園算是有兩黨之爭,輪流管理,相互制約。
樂園奉行「及時行樂」,他們將快樂建立在當下,但沒有給這種快樂限定標準,所以造成一種強者的快樂,弱者的痛苦。
就像此時過關的守衛,都想趁機宰一筆弱者。
一車四個人,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大的那個小孩最多不過十二三歲,小的看上去才八九歲。
男女都是年輕人,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長得都好看,讓人一眼就移不開眼睛。
大概看了兩眼,沒見過的長相,心裡就囂張起來了。
「有樂園通行證嗎?」
現在天色早,沒什麼人要進城,他們還慢悠悠的點了根煙。
基地還虛偽地裝一裝禮貌,樂園的強盜行為根本毫不掩飾。上一次黎述來的時候,卸了守衛兩隻胳膊,現在又來了兩個不長眼的。
黎述手搭在車窗上,戴著黑色露指手套的手敲了敲車門鐵皮。
「你過來,我拿給你看。」
這兩個守衛野蠻但不是笨,沒什麼實力的人看到他們這種攔路的架勢,早就慌慌張張用晶核買通他們了。
像這樣氣定神閒的,搞不好是什麼硬茬子。可又不想失了面子,硬著頭皮擺擺手。
「算了算了,記得去裡面登記就行。」
黎述關上車窗,一踩油門,鐵皮車一腦門衝進城門,進入荒唐的樂園世界。
黎述作為一家之主去登記名單,林徊拉扯著兩個小孩子蹲坐在廢棄信號亭旁邊等著。
這里和基地最大的區別,是大街上時時刻刻有背負著重物徒步運輸的苦力,在精神力者的訓斥鞭撻下顫巍巍的前行。
他們基本上不穿鞋,衣服遮不住完整的身體,頭髮髒得結塊了,全身黑乎乎的。
林徊的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作為基地嚴密監控長大的孩子,從來沒離開過東區,自然沒了解過樂園的運作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