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身的膚色都泛著淡淡的粉色,原以為這種狀態下,面前的人該是一副如狼似虎的模樣,但黎述眼神如常。
反而顯得他的擔憂不可描述。
黎述的手從籠子欄杆之間穿過,向林徊的臉探過去。
陌生的觸碰讓他下意識瑟縮一下,但他很快意識到,如此微弱的抵抗根本無濟於事。
黎述的手頓了一下,先是如以往那樣,將手落在跪坐之人的發頂上揉了揉。
然後接近他的嘴唇,單手扣住他的下巴,大拇指掰下寶珠中的金鑰匙。
他口中還銜著寶珠,但鑰匙已經落在黎述手裡,能明顯察覺到,他的視線緊緊盯著黎述的手心,隨著手的收回,又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
黎述握緊被口腔暖得溫熱的鑰匙,從金籠的旁邊繞過去。
林徊忍不住嗚咽兩聲。
他害怕陌生人取走他的鑰匙,將他一個丟在這裡不管不問,又害怕這個女人擁有了鑰匙,自己會落入更慘的下場。
就在他以為女人已經離開了的時候。
背後的籠子突然響起了開鎖的聲音,鎖落在地上,女人的陰影籠罩在他身上。
她扯下了殿堂華麗的窗簾,大片大片的陽光暴露進來,窗簾從頭頂蓋住他全身,然後在他的腦袋的位置掀開一小塊。
突然被黑暗籠罩的林徊有些驚慌,但很快從頭上透出亮光,露出視野。
她在林徊前面蹲下。
「不管在哪裡,你好像永遠都很慘啊。」
林徊不明所以地望著她,被這樣琉璃般的眼睛凝望時,總讓人心神一顫,淪入慾海中。
黎述卻沒有往常那麼沉浸,伸手耐心地解開他耳垂上別著的細鏈。
寶珠雖然扣在他口中,有下巴拖著重量,但兩邊拉扯地很緊,久而久之,耳垂很紅,耳孔還泛著血色。
另一隻也摘下,寶珠從合攏的嘴唇中取下。
雖然獲得了部分自由,但頜骨長時間保持一個動作,一時間臉部酸痛,說不出一句話。
其他的鎖鏈雖然堅固,但她很輕易地掰斷,將林徊從跪姿中解放出來。
他全身沒力氣,控制不住前傾,被黎述穩穩接住。
琵琶骨中穿行的鎖鏈不好取出,只能暫時作罷,遠遠的看,像從身體裡長出來的裝飾。
在扶他起來的時候,才發現他的腳腕處緊勒住的鎖扣,還有一根鐵棍從骨頭里穿過去,強行釘穿腳踝固定在原地。
這次黎述沒手軟,環住林徊的手從他背面抱過來,手指塞進他的口中。
林徊還沒搞明白她的意圖,黎述另一隻手毫不留情一拔,吃痛的青年本能用力咬在她的手指上,眼眶裡溢出瑩瑩淚光。
黎述面不改色,等他咬完了,再收回手指。
青年依偎在她懷裡,比往常還要脆弱。
「還能走嗎。」黎述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