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偶爾應一句,大部分時候在聽。
快結束的時候,這個空間裡安靜了片刻。
「這就是你提出的最好辦法。」
黎述的頭髮遮住了表情,抿了一口手裡的水,發現水溫已經冷了。
頓時失去了幾分品嘗的欲望。
徐如箏也不說話,她無法判斷黎述的情緒。
「好了,我知道了。」黎述把文件折了兩半,身體輕輕向後一仰。
徐如箏仔細端詳她的表情,這個穿著穿著休閒的女人,正思索著什麼。
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點在杯口,拇指按在把手上,視線落在某一處。
徐如箏是個明哲保身的人,往往這時候就該識趣,適可而止利落離開,此刻竟然多嘴一問。
「關於紀教授的猜想,你怎麼看。」
「怎麼看?」黎述輕笑一聲,右腿架在左腿上,「天外論不可信嗎。」
「你信嗎。」
「徐醫生,我只看結果。」黎述道,「我們不都是這樣的嗎。」
問題像踢皮球一樣又繞了回來,徐如箏向黎述點點頭,借了把傘離開這裡。
等她走了,黎述才看向外面的細雨。
今天的感染濃度不高,這雨里竟然沒有多少病毒。
在微微細雨中,一個戴著帽子的青年匆匆走來。
他腳步很快,也沒帶打傘,冒雨快步走過。在視線里先是一個小黑點,隨著距離慢慢變大,被帽沿遮住了一半的臉,只能看看一截雋秀的下巴。
林徊身上滴著水,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然後打開門鑽了進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靜靜作著的黎述,正端著杯子蹺著腿,安靜的注視著他。
林徊第一反應要走過去,然後低頭看了一眼,頓住步伐。
他一身漆黑的,裹得連臉都看不全,身上滴著水,濕漉漉的還可能帶有病毒。湊近了仔細聞,那股感染者血液的味道竄上來,他自己都皺了皺眉頭。
黎述看他本來走了兩步,然後在原地轉了一圈又停住了。
黎述嘖了一聲,伸出手招了一下。
林徊到底還是頂著一身的邋遢,慢慢靠近。
他還在看黎述的表情,如果她表現了不適,他就立刻跑掉去洗澡換衣服。
事實是黎述耐心性子等他走過來了,將手心朝上,做了個虛握的意思。
林徊擰巴了個臉,試探地蹲下來,把右臉放在黎述手邊。
果然她就是這個意思,輕輕扯了扯他的臉頰,把他好好的五官都揪變形了,鬆手的時候右臉頰都是紅紅的指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