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想过来帮忙的两个医生,听着尖叫声,低着头就走了。
“病人体征平稳,不用紧张。”凌然说了一句,顺势接手了诊疗,拿手电筒扫了扫病人的瞳孔,口中同时道:“大清创包,再检查一下有没有其他的伤口,余媛找个不叫的问病史。让家属都到外面院子里去等。”
送病人来看病的怕有二三十人,身上的衣服还都是灰扑扑脏乎乎的,眼见着都是大污染源的样子。
余媛头大的劝说,但她的声音,比起尖叫女和陪同而来的生力军们来说,就太小了。
如果说,八寨乡分院的大厅刚才像是菜市场的话,现在就像是课间活动的小学了。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医生们,也是眉头紧皱。
凌然也是皱皱眉,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混乱环境了。当此时,也只能集中注意力在病人身上,就好像在图书馆读书的时候,周围再如何吵杂,再多人来来来去去乃至于围观,也只能集中注意力在书本上了。
“清创,缝合。”凌然给吕文斌说了一句,再将病人的衣服袖子全部剪去。
裸露出的大胳膊上,可以看到一条尺许长的敞口,皮肉翻开了有点可怕,然后……就毫无挑战了……
“孩子他爹,你可不能死啊……”尖叫的女人看到这一幕,声量更高了。
第590章 特别的
沈德冠将车停在远离八寨乡分院的路边,再走过来,就听里面杀猪似的喊声。
跟他同来的表弟曹庄就笑:“小医院还蛮有意思的,挺生活的。”
“叫成这样是生活吗?”沈德冠不爽脸,他妈可是准备接受凌然的关节镜手术的,他现在就担心一会看到的凌然会是个怪人。
虽然他老爹以区长之尊,已经考察过凌然了,但沈德冠不是太相信老爹的判断。
普通人在当官的面前,都是会伪装的,伪装的久了,官员可能就以为普通人就是这样子了,以至于世界观都不正常了。
沈德冠印象里,老爹以前的秘书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干部,开着单位的车,就敢一路闯红灯,还是为了吃早点。
一个20几岁就能让院士推崇备至的医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沈德冠不知道,但他觉得,不可能是个正常人。
现在,听着八寨乡分院里面传出的非正常的声音,沈德冠一阵的烦闷。
他妈都已经从沪市飞回来了,难不成再回去找祝院士做手术?怎么想怎么不是个事。
他的表弟曹庄更洒脱一点,笑嘻嘻的道:“医院里有人乱叫算什么,我还见过有人在殡仪馆里跳舞呢。”
“神经病吧,殡仪馆里跳舞?”
“给前夫跳的好像。”曹庄是个很会说话的人,轻易调动了沈德冠的思维方向。
沈德冠的表情稍稍轻松了一些,听着杀猪喊,进了八寨乡分院。
内里,就见一群医生和病人,都在向着一个方向眺望。
“什么事?”曹庄主动上前,询问一名面相老成的医生。
后者踮脚看着前面,心不在焉的道:“病人老婆撒泼呢,估计是没钱吧。”
“咦,没钱?”沈德冠和曹庄都好奇起来。
面相老成的医生回头看了看他们的穿着,不愿多说的道:“说不上什么情况,反正就是大声叫。”
沈德冠和曹庄听着他说,也踮脚往前看。
“是凌然。”曹庄的个头更高,看到了里面的场景。
沈德冠讶然道:“你认的出来人?见过凌然?”
“没有,之前姑父不是说凌然帅的很吗?”
“长的帅的人多了。”沈德冠笑。
曹庄摇头:“你看到就不会这么说了。”
沈德冠踮脚也看不到里面,于是往前走了几步,再踮起脚看,正好凌然转身,他一眼就看到了余媛,不由笑了起来:“这里有个小豆丁。”
病人在呻吟;
病人家属在尖叫;
围观群众在聊天;
几百只脚在摩擦地面;
几百件纺织物在互相摩擦;
余媛一眼就定位到了沈德冠,眼神钩子似的叮嘱她。
隔着几米远,沈德冠一阵心虚的给出了笑容。
余媛方才收起了笑容。
沈德冠抹了把额头,对表弟小声嘀咕:“哈士奇遇京巴,有理说不清。”
“啥?”
“我没看到那个凌然。”
“你再看。”曹庄只呶呶嘴。
沈德冠再踮脚,这时候,凌然已经是转过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