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莫名躍出悲戚,更多的是種難以言喻的不甘——究竟她得走到多高的地方,才能讓師姐的眼出現自己的身影呢?
許嬌察覺到她周身的氣息變了又變,敏銳地察覺到夏驚蟄的心情糟糕,直覺告訴她,再不轉移下對方的注意力,自己隱約又要遭殃。
於是她淡淡出聲提醒:「不是說要出去嗎?」
夏驚蟄心神迴轉,幽幽眼眸里泛起漣漪,莫名其妙地讓許嬌感覺到股怨念,沒待她看清,就聽對方不緊不慢地問:
「與我在塊,就讓師姐這樣厭倦麼?」
許嬌:「……」
倒也不是,畢竟昨晚在床上那通胡鬧才剛打開她新世界的大門,不至於這麼快就厭倦,好歹也要再醉生夢死個十天半月的。
不過現在顯然劇情要緊。
見許嬌不回答,夏驚蟄扯了扯唇角,笑容里有勉強的意味,明顯是當許嬌默認了。
她眸色黯了黯,周身都是風雨欲來的氣勢。
就在許嬌以為今天無法出門的時候,卻見夏驚蟄轉身離去,走到不遠處,抬手把小木屋的門推開了。
那漫山遍野的火紅石蒜不打聲招呼、倏然躥入她的眼帘,如同道道從地里開出來的火焰花,儼然有燃遍整個世界的張狂之意。
昏天、魔氣、連那黑色的土壤,都逃不過這濃烈的顏色。
許嬌卻閉了閉眼睛。
她覺得自己短時間不想再看到紅色。
夏驚蟄回過身來,正想問她外頭這片花海景色如何,打眼瞧見她閉目養神、甚至還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神態間幅難言的厭倦和疲憊樣。
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夏驚蟄收回期待,聲不吭地邁步往外走,等許嬌重新睜眼的時候,就發覺對方已經快步走到了前面。
她對夏驚蟄那劇烈的心情變化沒有任何察覺,也不在意自己能不能跟上對方的腳步,不疾不徐地邁步往前,踩進那鬆軟的黑色土壤里。
哪怕她此刻沒有靈力,身上穿著的布料卻依然不同尋常,自帶除塵效果,免遭那黑泥的污染,路行去,周身仍舊纖塵不染。
夏驚蟄回頭看,就見那到那抹純淨的白從紅色花海里走出。
時間,天地間再找不出比這更乾淨的顏色了。
這強烈的色差對比,似是又在隱晦提醒她:瞧,你再努力又如何,無論在天上、在凡間、亦或是污濁的魔界,許嬌始終不變,沒有人能讓她墮落。
……
許嬌穿過那花海,衣袖從無數妖冶的花瓣間拂過,行至夏驚蟄跟前時,已沾染了那點兒微不可聞的異香,身上的味道也有了細微的改變。
與夏驚蟄的目光對上,許嬌看了會兒,成了率先出聲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