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溫和,手裡的動作卻莫名顯得兇殘,因為許嬌眼睜睜看著她把那紅花上的細長花瓣一片片撕扯下來,不一會兒,只剩一根光禿禿的綠色花-莖在那裡。
許嬌後背爬上一陣涼意。
攥著一手的花瓣,夏驚蟄將那鮮艷的紅舉給她看,許嬌轉開視線,不去看她。
她聽見夏驚蟄問:「師姐是在替這花可惜麼?」
「沒關係,它們都不會被浪費的。」夏驚蟄自問自答,低語道。
……
果不其然,許嬌的冷淡表象並未能堅持多久——
很快,那玉石床上就是一陣驚呼:「不不不……夏驚蟄!你放肆……」
「我如何放肆了?這麼多花兒,不讓它開在最美的地方,師姐不覺可惜麼?」
許嬌整個人想蜷縮起來,又被身前那人強硬摁住,唇齒間透出的聲音里含著極致的忍耐:「別放嗚……住手……瘋子、變態……」
夏驚蟄親了親她眼角的淚,溫柔地問:「我住手,師姐願意嫁與我麼?」
許嬌聽不清她的話了,只囫圇地點頭,沒過多久,又不知想起什麼,胡亂地搖頭。
她就像被夏驚蟄折騰瘋了似的。
夏驚蟄笑得比花還絢爛:「師姐這模樣真是可憐極了,可我卻不知師姐究竟願不願意嫁呢?我先提醒一句,你若再不開口,可就沒機會了。」
「夏驚蟄……」
「我在,師姐,我在。」
「饒了我……」
「不饒。」
許嬌眼角滲出淚來,聽見對方殘忍又溫柔的一聲「不饒」,她又堅持許久,卻儼然置身於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怎麼都等不來光明。
她終于堅持不住了,神智慢慢潰散,模模糊糊中,她看著夏驚蟄的笑容,失神地開口:「嫁……」
她輕聲道:「我嫁。」
卻總會被親戚們想辦法找回去。
每次報警被找回去的時候,她就要被鄰居們、看熱鬧的人訓斥一頓,人群中都是竊竊的聲音,他們以為她聽不見。
「真會給大人添麻煩啊,人家親戚看她無父無母,好心養她,竟然還給人家找麻煩,簡直就不懂事,這要是我孩子,我早扇她了。」
「是啊,這絕對就是對她太好了,為什麼基層的警-察天天這麼忙,還不都是因為現在這些小朋友看了兩集電視,脾氣大,鬧什麼離家出走給忙的,果然有娘生沒娘養才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