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紅衣女人再度有了新的動作,她慢慢地低下頭,無聲與許嬌拉近了距離,因為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所以許嬌明明看著她湊近,感官卻無法做出對應的反應來。
仿佛無意中走近山洞裡的人,以為自己走在正常的泥土路上,卻不知腳底覆滿了青苔,不經意間一低頭,才發覺自己的褲腳、鞋面都潮濕不已。
兩人的面容湊得極近,許嬌都無法聚焦去看對方的臉,只虛虛地垂著眼睛,放空了自己的視線焦點,在對方的紅唇落下來的剎那,低聲道:
「你想做什麼?」
「女鬼吸陽氣的話,是不是該去找男人?」
紅衣女人倏然停了動作,許嬌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正欲鬆口氣,下一刻,下嘴唇唇瓣卻是突如其來的一陣疼痛。
鐵鏽味道還沒在唇齒間漫開,就已經被一陣涼意盡數捲走。
許嬌原本沒有什麼動作的左手突然抬起,做好了推個空的準備,沒想到卻碰到了這紅衣女人的身體,掌心按在了那冰涼的、溫度滲人的左肩上,只是用了力氣,卻沒有推動對方。
紗感布料的特別感覺傳遞到手心。
許嬌偏了下腦袋,目光往旁邊挪了一下,猜測著這女鬼究竟想做什麼,面上卻極其淡然,仿佛剛被啃了一口的人不是自己,只聽她十分冷靜地問:
「你到底要做什麼?」
「想找人上-身嗎?」
這是她唯一能猜到的答案。
舔了下自己的下唇,許嬌毫不意外地感覺到了火辣疼痛,看來方才是被這傢伙咬破了,在這種設定靈異的里,將自己的血交出去可不是什麼吉祥的徵兆。
她不自覺地蹙了下眉頭。
就在這時,從出現到現在一直沒有給過她正面回應的女人慢慢地張了張唇,吐出了簡單的兩個字:「標記。」
還是好聽的聲音,也依然是有些模糊的咬字。
許嬌扯了扯唇角:「你生前是被人勒死的還是割喉?說話怎麼這麼費勁?」
話音落下。
空氣里的冷意更盛。
仿佛一瞬間將人放進了冷藏冰櫃裡面,冷意幾乎要凝成實體,掛上她的眼角眉梢,許嬌感覺自己像是成了一塊大的凍肉乾,肢體都不聽指揮,連視線都只能聚集在這紅衣身上無法挪開。
她生氣了。
許嬌意識到了這點,卻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對方看,似是連死都要看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死的,而紅衣女人沉默了兩秒鐘,竟然切換了一種語言,腔調複雜、卻明顯發音順暢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