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裡。
看見鄭芷虞沒再動不動就往自己的身上黏,連喜歡都帶著鄭重的時候,許嬌難得有些不知該怎麼說自己的內心。
一直以來,她的冷靜、理智都是建立在凌然於眾人之外的地方,人想要保持冷靜的辦法很簡單,那就是永遠不要將自己置身於人群中。
因為人一旦將自己放在大多數裡面,你就會很容易隨著周圍的、耳邊的聲音去走,最後漸漸失去了自己的思考能力,隨著想聽的聲音隨波逐流。
保持冷靜並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首先你需要足夠多的知識儲備,這樣才能夠形成自己的想法,但在這個處處有喉舌發聲的世界裡,一個慣愛社交、或是試圖通過媒介去了解事物的人,總會不可避免地在思考裡帶上別人的想法。
許嬌之所以能做到如今的冷靜,與她的一些經歷分不開關係。
或者說,其實她在這方面有一些天然的優勢。
只是。
這種優勢並不利於戀愛。
愛是什麼?
從古至今,人們讚頌的偉大愛情,都是情深地讓人動容,或是一時飛蛾撲火般的悲壯,或是歷久彌新的細水長流,情不深不行。
一個太過冷漠,對旁人的情感沒有太多同理心的人,本身的情都少的可憐,像是一汪淺淺的池,又哪裡裝得下這樣的情深呢?
許嬌自問自己是不能夠承擔一段愛戀的。
或者說,她覺得自己的生命里也不需要愛情的存在,自從……那人從她的生命里消失之後,她就再沒有對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報以過希望,她本就打算孤獨終老。
與之相比,跟自己書裡面的人談戀愛……這種事情聽起來就很艱難,其間不知多少荊棘險阻,她自問不是要搞什麼轟轟烈烈愛情的類型,光是想想就覺得很累的事情,許嬌不想去做。
所以縱使有一點喜歡,又如何?
這一點點,什麼也改變不了。
那還不如不說。
……
許嬌沒有吭聲,鄭芷虞竟也真的不再去問,她只是安靜地看許嬌吃完這頓早餐,盯著她盤子的注意力更甚於去等她的回答。
在五一假前的一周,皆是如此。
鄭芷虞按著自己的步調,監督許嬌的一日三餐,成日聽許嬌的兩個舍友給她推薦什麼附近的新餐廳,在許嬌上午自習或者下課之後,總攛掇著她去吃一頓給自己看看。
如此勉強將許嬌養胖了兩斤肉。
五一假前的那個晚上,宿舍里有了稍許的熱意,許嬌不想再蓋那張厚被子,就踢掉了一半,露出自己穿著平整短褲的長腿,甚至去抱旁邊那根防止學生在上鋪睡覺不老實翻下去的鐵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