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輕易地交出信任,所以這樣遙遙地去思念一個已經並不存在的人,已知對方非常善良,還幫助過自己很多,只要不再接觸,對對方的所有印象就會停留在最美好的時刻,永遠不會發生變化。
那人對她來說,是恩人,是老師,也是後來經歷生活挫折的時候能夠聊以慰藉的精神支柱。
許嬌是這樣定義的。
所以她非常不喜歡一件事逃離自己的掌控,也從不想著去尋找什麼真正的愛情——
直到如今。
腦海里所有的理智、過往的一切經驗都在告訴她,面前這個說愛她的人身上還存在疑點,並不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她如果真的決定將情感轉移到鄭芷虞的身上,最好是將對方的所有事情都探究完畢、不留任何的模糊才好。
哪怕只是一點點喜歡。
一瞬間,那些理智的聲音都化作了千萬隻阻攔的手,在許嬌的腦海世界裡,不斷地將她往與鄭芷虞相反的方向去推,有的是勸告、有的是難聽的警醒:
「你還不知道這次被系統選中的真正原因是什麼,也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你怎麼敢對一個完全不認識、不了解的人就這樣輕易地託付情感?」
「當情感壓過你的理智時,你就會做出愚蠢的決定,這樣的人你已經見過太多,你的筆下也已經出現了太多,不是嗎?」
「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越是讓她求而不得,她越是心心念念,一旦你讓她得到了,她或許就不那麼稀罕了?」
「不要變成你最瞧不起的那種人。」
許嬌閉了閉眼睛,那些聲音就紛繁複雜地出現在她的耳邊,忽大忽小,似乎不願意錯過哪怕任何一個將她從懸崖邊拉回來的機會。
她安靜了好一會兒,聽見了內心世界角落裡屬於情感發出的聲音:
「為什麼一定是被騙呢?」
「為什麼你愛上的一定會是個撒謊成精的騙子、不擇手段玩弄人心的混帳、得到了別人的愛又不知珍惜然後永遠在追求得不到東西的犯-賤者,或是心思深沉城府極深的類型?」
「你清楚人性,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永遠堅守自己的原則和底線,就算你發現自己有一瞬間看錯了人,但哪天你發現了真相,你難道還會一錯再錯下去嗎?」
「做好能夠承受錯誤結果的心理準備,不要被沉沒成本所牽絆,永遠有自立自強的心理準備,在此前提下,大膽地去喜歡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又有什麼不可以?」
許嬌站在原地沒有動。
鄭芷虞不知她突然間閉上眼睛的原因,抬手去碰了碰她的眼角,聲音曖昧地、低低地、像是能化作實體將她整個人纏繞住一樣地說道:
「怎麼今天這樣迫不及待?」
許嬌心中已經有了決斷,再睜眼的時候,神情已經堅定了許多,她微微揚了揚唇角,因為鄭芷虞此刻微微彎腰,所以從視角的角度來看,許嬌對她是有一點居高臨下的俯視的。
這讓許嬌有一種自己其實始終掌控主動權的感
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