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終這些話都沒有出口,她只是順著許嬌的意思往下接:
「高興。」
她說:「我高興極了。」
聽鄭芷虞這麼說,被抱著人笑了一下,也有些靦腆地往她的懷裡靠,偷偷地用手勾了下她紅色的腰帶,低低地說:
「我也高興。」
「讓我這樣一直陪著你,好麼?」
她還有些話隱了沒說。
怕被鄭芷虞聽見了生氣。
她想說,我不要什麼輪迴的下一世,我怕下一世就看不到你了,再沒地方和你續前緣了,所以就這樣吧,往復的輪迴有什麼意思呢,清空了記憶,重新開始的她,還是和鄭芷虞相遇的那個她麼?
不是了。
那是另一個人。
她是這樣地珍惜這份緣,若是這緣分斷了,那她去渾渾噩噩地輪迴,又有什麼意思呢?
有一些人,註定是生如夏花般絢爛的,若是讓他們去過平凡的日子,那還不如殺了他們,他們也像是飛蛾,若是沒見過火焰的燦爛則已,一旦見到了,便是粉身碎骨,也要朝著那光明和熱度而去的。
許嬌的上一世,也是這樣的人。
……
兩人訴說衷腸的時候。
另一處。
魂魄受傷的和尚一路走,一路算,天上的星辰恰被一片很厚的烏雲擋住,原本能藉助星辰之力推算的結果,也一下子像是故意被天機遮蔽了一樣,他什麼都算不出來。
算不出來,便是兇險未知。
看來他的劫數是過不了了。
和尚往前走了七步,每走一步,他的面容就更蒼老一分,像是原先那些積攢來的生氣都在這些步數裡面散盡了一樣。
走到第六步的時候,他整個人搖搖欲墜,蒼老不已,像是沒有力氣再往前走了。
他面上掛出一分笑意,低喃道:「天要亡我嗎?」
話才說完,路旁邊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個乞丐,像是被什麼人追逐一樣,眼睛也看不清楚,就這樣直直地往他的身上撞去。
和尚被撞得跌倒,面上卻是閃過喜意,沒等那乞丐惶恐地爬起來,他便五指成爪——
朝著對方的天靈蓋抓去。
佛宗有一支,對佛法的領悟以灌頂術進行,能很快將施法者的畢生所學和修為都放到承受者的身體裡去,這講究一種循序漸進,當然,暴力全灌也不是不行,就是承受的人會非常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