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所有的話在朱繡腦子裡這一刻終於串成了串兒。
臥槽!這不科學!若不是還有一絲絲的理智尚在,朱繡能立刻給周牙人表演驚恐暴漫臉。
還好身邊有個笑眼兒小妹妹,一直如同雞崽兒跟著雞媽媽那樣,時時刻刻用緊抓朱繡胳膊的手來提醒她,人間尚在,珍惜狗命。
一直到用了晚食,朱繡躺在炕上,仍舊做夢似的,還是沒有‘姐這就穿到紅樓夢裡啦?’的真實感。
笑眼兒心驚膽戰地看她一會兒眉開眼笑,一會兒搖頭哀嘆;轉眼兒若有所思,一瞬間又信心鑿鑿。只覺得她瘋魔了,又怕又擔心,含著兩泡眼淚戰戰兢兢地問:“你、你怎麼啦?”問著問著眼淚便大顆大顆的掉下來,宛如下一秒就得替朱繡發喪出殯的絕望。
“咳咳咳!”朱繡終於被湊到眼前頭的那張涕淚滂沱的臉給嚇醒了,幾乎就被自己口水嗆著。
“沒…好不容易從柴大娘那裡逃生出來,我高興,”朱繡忙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叫什麼?”
笑眼兒勉強收住眼淚,又想笑了:“我沒名字,在家時都叫我妞子,我、我也高興!真好!”
她心裡記著朱繡的恩,忙又道“謝姐姐救我…”
朱繡不等她說完,就趕忙打斷了,笑問:“你多大了?原來家中有幾個兄弟姊妹?想家不?…”等語。其中一些其實朱繡早就聽到過,現在問起來不過是怕小姑娘忒羞窘。
原來這笑眼兒已八歲有餘,比朱繡還大上一歲呢。
朱繡猜自己現在應是七歲,皆因她醒來時身上的衣服雖是人牙子給的,但有一個破爛些的小荷包是掛在她脖子上的,那荷包裡面上繡有‘巳蛇、戊辰’字樣,繫繩雖然發黑髮硬了,依稀也能看出這原是一條紅繫繩。
柴大娘給她新添的金孫兒脖子裡就掛了一個紅繩荷包,聽柴大姐兒嚼舌根,那荷包里還放有一個如意狀的小銀錁子——時下的風氣,富人家的孩子脖子裡自然是戴著金銀打的平安鎖,窮人家一般就是給孩子系個紅繩荷包應景。今年是戊子年,朱繡猜想原身應是七歲,也因為荷包上有字,她想著家中應有識字的讀書人,胡謅身世的時候才那般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