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元妤儀沒再耽擱,帶著一行宮人離開。
那公子薄唇凍得發白,天可憐見的。
謝洵聽她吩咐完,怔然抬頭,視線中只有女郎離去的窈窕背影。
他因方才元妤儀說的話怔在原地。
自小關心的話也沒少聽,譬如在侯府受罰之後,謝老侯爺對他的勸勉與諄諄教導,可也僅有好聽的話罷了。
甜言蜜語沒少聽,可實際上的溫暖他卻從未體驗過。
突然被人這樣對待,謝洵難免錯愕。
轉念一想,這位靖陽公主雖然嘴上說著擔心他得風寒,可心裡的想法卻少有人知,或許她真正擔心的,是他這樣寒酸的穿著會污了宴會上權貴的眼。
不然世間怎會有這樣好心的人?謝洵不信。
這樣的想法不甚光彩,卻心頭一松,哪怕是鄙夷不屑,於他而言,也比突如其來的善意施捨要好。
人已經走遠,他拱手朝身邊的小宮人道謝,「有勞內侍,也多謝公主。」
內侍嘴角一咧,沒放在心上。
公主看著雷厲風行、說一不二,實則是一副菩薩心腸,外人興許不曉得,他們這群常年伺候在主子身邊的人卻是門清兒,遂道:「公子客氣了。」
兩人前後腳走,謝洵習慣了沉默,小內侍在他身邊,受不了氣氛低沉,沒話找話。
「公子瞧著面生,不知是誰家郎君?」
他在瑤華宮伺候,殿下身邊的紺雲姐姐同他們這些新入宮的內監宮女講過,若是在宮中碰到貴人,又不能冷場,便可用這樣的話術開頭搪塞,雖老套卻也不會出岔子。
身側的郎君果然應聲,「家父是宣寧侯,在下謝洵,家中行二。」
原來是宣寧侯府的公子,內侍若有所思地點頭,卻又心生疑惑。
眼前的可不就是陳郡謝氏的世家子嗎?只是謝氏子弟難道不應該乘馬車入宮麼,怎得又迷了路呢?
見內侍眼神稍變,也在謝洵意料之中,只是其中苦澀自然不能同外人言,他依舊保持沉默。
待換好衣裳,將人送到章和殿,內侍笑眯眯同他告別。
果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如今謝二公子看上去比方才精神頭要好上許多,月白錦袍,端的是君子翩翩風流意態,襯得那張臉更如水墨。
當真是多一筆、少一划都不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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