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問,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因為不敢。
在他偷聽到那隻該死的鬼遊說蘇鏡言說的那番話時,他的心就如刀割般絞痛,暴怒幾乎撕毀了他所有的理智。
因為它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如同一把利刃,好巧不巧的都直接扎進了男人的陰暗處,然後撕裂開,讓他暴露在陽光底下。
真可笑,他明明是鬼,根本沒有心,卻愛上了一個人。
他明明沒有心,卻因為愛變得患得患失,此時此刻甚至讓他覺得自己心口的位置在絞痛。
「沂琛,你不高興嗎?」蘇鏡言看到男人那個恐怖的樣子,有些擔憂,輕輕的問出聲。
男人的聲音嘶啞,帶著幾分低沉,又透出幾分有氣無力的絕望強扯出一抹笑,回答,「沒有,我很高興。」
蘇鏡言的手直接抓住了男人捂住自己眼睛的手,「我想現在看看你,你剛剛的樣子讓我覺得有些害怕。」
聽到蘇鏡言的這番話,男人的手顫了顫,眸子也跟著閃了閃,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一樣。
見男人還是沒有把手從自己的眼睛上拿開,蘇鏡言繼續說道。
「沂琛,我心口疼。」蘇鏡言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哭腔,「我看到你那個樣子,我就心口疼,我是不是病了。」
下一秒,男人就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帶著幾分濕意,有什麼暖流從他的手掌心滑到了他的手腕,然後繼續往下。
陸沂琛整個人都微微一震。
言言哭了。
他立馬鬆開了自己的手,捧起了蘇鏡言的臉蛋,猩紅著一雙眼,去看他的表情。
蘇鏡言的整張臉都濕透了,眼睫毛上面都粘著淚珠,甚至還因為哭得太狠,聳了聳自己的鼻頭,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哭嗝。
男人有些手忙腳亂,嘶啞著自己的嗓子,用自己的大手指擦拭蘇鏡言的淚痕,安慰道,「別哭,言言不哭。」
蘇鏡言一邊打著哭嗝,一邊盯著男人猩紅的眼睛,心下顫動,詢問道,「你的眼睛為什麼紅,你是病了嗎?是不是很痛?」
陸沂琛聞言一頓。
蘇鏡言自顧自的帶著幾分哭腔,繼續說道,「我一想到你疼,我這個地方也跟著好疼。」
說著,他的手就放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陸沂琛的心情一時間五味雜陳,像是從天堂被人打入了地獄,又被拽回了天堂,心情起起落落,帶著一種失而復得的驚喜和珍重感。
這一次,他直接摁住了蘇鏡言的頭,親在了他的額頭上面,嘴唇都有些微微發抖。
蘇鏡言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此時此刻的男人想是在極力的壓抑著什麼情緒。
他睜著眼,表情還有些懵懵的看著男人的東西,甚至忘記了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