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紀玦反客為主地握住顧桓不安分的手指,在他纖長的關節上輕輕捏了捏,以這種方式和顧桓無聲挑釁。
被程仔提到的阿森乖巧抬頭,水滴狀的紅色漬跡在兩隻熊貓眼下由深變淺,暈滿蒼白的一張臉,他咧嘴一笑:「程仔,別被表面裝扮糊弄了,我可不是兇手。」他邊說邊無意識地撥弄著一側衣襟,輕輕咽了口唾液。
顧桓抬眸,隨意瞥了他一眼,和紀玦冷冷淡淡的眼神於半空中交織凝聚,最後同時落到了阿森衣服兩側一高一低的墊肩上。
阿森話音未落,另外一個人已經著急插話道:「行了,你們愛信不信,反正老子拿的不是殺手牌。」他翹著二郎腿,黑白色的騎士裝被他大喇喇一敞,尖頭皮靴連著粗壯的小腿肌,跟患了帕金森似的一直在抖。
顧桓正在紀玦掌心囂張撩撥的手指倏地一頓,和紀玦同時抬眸,盯著騎士男不動聲色地打量,隨即,顧桓像是感到索然無趣似的,收回了手。
「怎麼,難道我們七個人都是好人?」程仔嚷嚷,「而且照你們這說法,那就是顧哥和紀哥倆人中間有一個是兇手咯?」
他話音剛落,全場焦點瞬間集中到了顧桓和紀玦身上—沒人敢隨意猜測他倆身份,這會兒被心直口快的程仔先行捅破以後,倒都哼哼著默認了。
顧桓笑容不變,插在兜里的手指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微型道具槍,身子往後一靠:「我要是兇手,不會搞那麼血腥,看著影響美觀。」
「對啊!」程仔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誰不知道顧哥喜歡小清新的調調,還有潔癖,剛才的現場跟狗啃屎似的,不像顧哥風格。」
清新調調,有潔癖?紀玦無聲地勾了勾唇,手指捻著指腹慢慢摩//挲著,似是要把那個所謂的走清新調調的潔癖主人、殘留在他指尖上的體溫,一點一點地揉進自己血液里。
程仔說完,幾個實打實拿了好人牌的牆頭草玩家,對顧桓的懷疑頓時去了多半,但是,這並不代表紀玦也能享受相同待遇——紀玦本來就不算他們圈子裡的人,大家都對他知之甚少,再加上紀玦長得跟冰山雕琢似的,走哪兒都自帶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氣質,怎麼看都像拿殺手牌的天選之子。
眾人齊齊看向紀玦,等他為自己辯解,沒曾想,紀玦只是抬起一隻手,輕輕扶了扶眼鏡,就又再度把手插入口袋,看樣子似乎並不打算和大家解釋什麼。
「半個小時之內,結束遊戲,好人方勝。」紀玦抬眸,眼神淡漠地掃過眾人,冷聲說,「如果我沒做到,再懷疑我是兇手也不遲。」
這話一出,眾人登時面面相覷,呆立當場。
顧桓玩味兒地一挑眉,和紀玦同時起身,倆人非常默契地保持著同一步伐頻率,在走出這個房間時,機械的法官播報音從耳機里傳來,清晰送入各個玩家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