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佑像是傻了一般,直直地看著他不說話,薛元心急如焚,抬手去探她的脈搏,卻被她攥住手腕子撲到懷裡,她兩手緊緊摟著他的腰,嗚嗚咽咽地讓人心疼:「你怎麼走了這麼久,還以為你不要我了呢。」
薛元的身子隨著她的輕顫兒起伏,兩手緩緩地攀著她的肩,輕輕撫著她的背:「臣怎麼捨得不要皇上呢?只是路遠又冒雨,這才回來的晚了些。」
姜佑緊緊摟著他捨不得撒手,一邊吸溜著鼻子哽咽:「我怕你不要我自己走了,又怕你遇著野獸被叼了,你還硬是不讓我出去找你,你要是沒了,我可怎麼辦?」她說著眼淚一連串的落了下來:「外面那麼大的雨,我什麼都瞧不見也聽不著,在洞口也看不見半個影子,瞧不著你我心慌的要命。」
這話說的可憐又情真意切,薛元心酸之餘又覺得窩心,細細撫著她肩頭,柔聲哄道:「皇上別怕,臣把東西都帶回來了,臣再也不走了,一步不離地守著你。」他幫她攏了攏有些散亂的衣衫:「幸好皇上沒出去,這裡地方偏僻又難找,你萬一出去了咱們遇不著可怎麼辦,咱們不就這麼錯過了?」
他柔聲哄了好一會兒,姜佑才慢慢止了眼淚,看見胸口都是雨水和眼淚合在一塊,有些訕訕地道:「我知道,你在外面找東西也不容易。」她又扯著他袖子告狀,把臉亮給他看:「打人不打臉,你瞧瞧,這兩個混帳東西打得我,當初父皇都沒捨得對我動過手呢,沒想到讓個韃靼蠻子給破了戒了。」
薛元就著黯淡的天光低頭去看,就見她白嫩的臉上浮起清晰的巴掌印子,還腫起了老高,眼神不由得沉了幾分,憐惜地揉著她的臉頰:「這麼重的印子,還疼嗎?」
姜佑吸溜了一下鼻子,用力點了點頭,哭喪著臉道:「要是這麼一直腫著,我可沒法再見人了,旁的人問起來,難道要我說是被人打的嗎?」
薛元從撕下一塊乾淨的裡衣給她擦臉,心裡卻不由得想著要是自己晚來片刻的後果,依著小皇上的烈性,萬一再奮起反抗,要是真惹急了這兩個韃靼畜生...想想真是遍體生涼。
這兩人應該慶幸被他一刀宰了,不然他絕對會把他們丟到東廠去,讓他們好好嘗一嘗剝皮抽腸的滋味。他深深地吐納一口,用冰涼的布料給她敷臉,又低頭厭惡地看著兩人的屍體:「這兩人不能再放在這裡了,萬一腐爛的還是樁麻煩事兒。」他頓了頓:「臣把這兩人扔出去吧。」
姜佑瞧著那兩人死不瞑目也有些不太得勁,不自在地點了點頭:「掌印說的是。」她硬是跟著他不讓他一個人出去:「我跟你一道去。」
薛元無奈,只好帶著她拋了屍,轉眼兩人又淋了個濕透,薛元摸了摸她身上還在滴水的衣服:「穿著濕衣服容易生病,皇上還是先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