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感覺不對,自言自語道:「不應該啊,玉兒中午明明是一個人回來的,我又一直在客廳打毛衣,那個孩子是怎麼進來的?」
「莫非……他昨天晚上就在了?!」
黎姜姜臉色一變,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滿腦子都是自家兒砸可能跟他的男朋友上了本壘的想法,心念一動,不禁用力打了個響指。
隨即著急忙慌得往外走。
「老婆,你幹什麼去?」見黎姜姜風風火火地出門,張允推了推眼鏡,有些疑惑。
「我去給玉兒買點牛……咳,買點東西補補身子——」話音未落,張允已經看不見她的身影。
「補補身子?……不好!」張允狐疑地思索著這句話的言外之意,發揮他們結婚二十年的默契,沒過多久便想通了黎姜姜的邏輯。
合上報紙,他連忙跑出院子,邊跑邊喊:「老婆你回來!你想岔了——」張玉涼的臥室里,程澹翻過身,抱住被子,繼續呼呼大睡。
……
一覺睡醒,程澹發現房間裡完全暗了下來,一看窗外,沉沉的暮色即將被夜色覆蓋,細碎的星光與最後一線黃昏在天際交織閃動,已是近夜時分。
張玉涼還沒回來。
伸了個懶腰,重新變回貓咪的程澹小跑下樓,見張允和黎姜姜也都不在,便趁機溜出張家,跑進了對面的陳家院子。
然而一進門,他就被抱著楊桃坐在樹下的陳肖嚇了一跳,這一人一狗表情相似,都是兩眼發直地看著前方發呆,只不過前者眼裡以驚怔居多,後者則純粹是無聊。
說起來,程澹這些日子都是在張玉涼家吃住,乍一看見陳肖與楊桃同時出現,還真有些不習慣。
「喵?」
邁著小碎步跑到陳肖跟前,程澹歪頭看他,大眼睛裡充滿不解和擔憂。
「是團團啊……」被他軟糯的喵叫喚醒,陳肖毫不留情地推開楊桃,抱起他貼到臉上蹭了蹭,「唉……我好惆悵。」
「嗚喵。」
程澹猜到了他惆悵的原因,無非是因為舒東語和他告白的事,於是抬爪拍了一下他的臉表示安慰。
陳肖握住他的爪子捏肉墊,眼神雖然不放空了,卻還是有些恍惚,好像做夢似的幽幽地道:「我真沒想到班長會跟我告白……其實我也有點……就一點點喜歡他,但是我沒敢回答,扔下他就跑回來了。我是不是特慫?」
問出最後一句時,陳肖目光灼灼地盯著程澹的卡姿蘭大眼睛想求一個安慰,而程澹堅定地以眼神示意:沒錯,你就是特慫。
陳肖蔫了。
「你抱著我的團團幹什麼呢?」
一人一貓正坐著,張玉涼卻不知何時也進了院子,看起來急匆匆的,校服外套上都浸著寒風拂過的涼意,但神色頗為淡然。
程澹掃了舉止從容的他一眼——裝的。
這人估計回家找不見自己,心裡憋著一股著急勁兒呢。
「什麼你的團團?團團明明是我的!」陳肖一把抱緊了程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