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心心念念之人,他立刻忘了之前想說的話,身形掠出,一把接住程澹,而後折返回樹下,讓他枕著自己的膝蓋回氣。
玉清白險些讓他這一氣呵成的動作晃花了眼。
這萬年老.處.男.的春心萌動,真是可怕。
張玉涼全然不知玉清白在心裡給自己下了個多麼大逆不道的定義,抬手拂過程澹汗津津的劉海,翻掌揚起清風,為他納涼。
「你感覺如何?」
程澹的記憶仍停留在片刻前劍陣的暴動上,乍一看到他的面容,著實愣了愣:「祭司大人……玉涼,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還是我已經在劍陣內呆了好幾日?」
「並非如此,你只進去了半個時辰。」張玉涼分出一抹餘光瞥向劍陣浮現之處,卻發覺那裡空空如也,居然一點劍氣也不曾留下,「發生何事?」
程澹甩甩腦袋,扶著前額坐起身,努力回想不久前的事,遲疑地道:「我、我只記得我正在參悟劍陣的時候,劍陣不知怎麼回事,突然迸發出前所未有的強烈劍氣,一把將我震了出來。」
聞言,張玉涼神色一凝,用神識里里外外檢查了他的身體一番,確認未曾留下內傷外傷,才放心地收回神識。
不過,這一回檢查下來,他倒是發現了闕天音留在程澹心口處的菩提葉印。
因為這也算是個護身符一樣的東西,張玉涼勉為其難沒有將其清除掉,可一想到程澹身上留有別人的印記,他便怎麼都高興不起來。
若非知道闕天音早有情劫在身,不可能愛上程澹,他怕是要提著自己的「青玉案」去找人了。
他張玉涼看中的人,即便是摯友,也不可覬覦。
程澹心中沒他那麼多彎彎繞繞,還在一心琢磨劍陣的異變,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小心觸動了什麼機關。
照理說,以他的微末修為,哪怕全力出劍也不可能撼動劍陣一絲一毫,何況當時他正在參悟劍道,根本沒有施展任何招式。
可劍陣的變化是真實存在的,如果此事與他無關,又是誰動的手腳?
玉清白?
不,他應該沒這麼無聊。
「莫再多想。」見程澹眉頭越蹙越緊,張玉涼不悅地伸手揉上,「區區劍陣,你若想要,我造一百座給你都行。」
程澹怔然回神,恰好撞進他認真而又專注的目光,不知為何,莫名的很想笑。
而且他真的笑出聲了。
「笑什麼?我從無虛言。」神靈狀態的張玉涼出奇的單純,完全想不通自己一片好心,哪裡值得他笑成這樣。
「喂,你們這些神靈都是這麼追人的嗎?」玉清白悠哉游哉飲了口酒,毫不留情地嘲笑道:「真的是很老土的手段。」
張玉涼長眉一挑,眯起眼看向程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