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一瞬:「他的天賦和悟性遠超常人,即便是我、天音和風冽,成道之前也不見得能在這兩方面壓過他。可惜他心境有異,故至今仍未踏入神之境界,頗為可惜。」
程澹支著下巴,若有所思。
「怎麼?」
「沒什麼。」程澹擺擺手,「我只是覺得他很像入凡歷劫的仙人,因為根骨猶在,所以重新修煉的進度很快,但心有掛礙,又使他不能再次成道,只能滯留凡間。」
這是某一類型小說的固定人設,套用在玉清白身上居然說不出的契合。
張玉涼被他逗笑了,伸手輕彈他額頭一下:「你啊,真以為神是那麼好當的嗎?自遠古以來,能冠以神之名的不過,一掌之數,如今只剩三位,而隕落的那兩位皆有史可考,我確信玉清白和他們無關。」
「是嗎?」程澹的直覺向來準確,難得碰上一次滑鐵盧,感覺還挺新鮮,便隨口開玩笑道:「既然與隕落的神無關,那會不會和還在的神有關呢?像是某個神靈為自己心上人改變根基之類的。」
「唔……反正肯定與我無關。」張玉涼立刻撇清關係,順著他的玩笑說道:「我是不知道另外兩個傢伙有沒有心上人,但如果是我,確實做得出替心愛之人改善根基的事。」
「看出來了。」程澹又拿起兩袋糖,笑嘻嘻地反問:「那你現在有心愛之人嗎?」
張玉涼聞言,一語雙關地答道:「我現在有想替他改善根基的人。」
……
九天之上,一襲白衣的風冽端坐雲間,幾乎與雲海融為一體。
他眉目端然,氣質靜穆如空谷松柏,又像一池清澈見底的水,不染塵埃。單是坐在此處,便仿佛撐起了整個天地,氣韻超然。
然而這份靜謐很快就被來人打破。
紅衣紅髮的闕天音輕飄飄落在他身前,袍袖一卷,未開口先嘆息。
「天音,此來何事?」風冽並未睜眼,只是換了個指訣,意識仍然徜徉於宇宙萬物間。
「有一件事,我不知該不該告訴你。」闕天音的性格從來直率利落,今日是風冽認識他以來第一次聽到他用躊躇的語氣說話。
為此,風冽暫斂心神,溫聲道:「好友有話但說無妨,不論你說什麼,我都聽著。」
闕天音垂下長睫:「如果我說,那個讓你由佛入道的人又出現在世間了呢?」
風冽猛然睜眼,周身乍起雷鳴,平靜雲海隨之劇烈翻湧,以至於人間毫無徵兆地突現暴雨之象。
「奇怪,剛才還是晴天,怎麼忽然下起雨來了?」程澹抱著一大紙袋的糖果走到門口,看到外面下起滂沱大雨,不禁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