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張玉涼牽著他的手腕,運起縮地成寸之術直登二樓。
彼時,樓內大廳已經坐了五人。
一人著淺藍禪衣,眉目渺然,眼中含著慈悲的笑意,端靜如畫。齊腰黑髮以紅珊瑚珠串松松束在胸前,鬢邊落下的碎發襯得他膚白如玉,卻也為他消融了幾分仙氣,讓他看上去易於親近一些。
這人正是程澹在b站首頁推薦視頻封面上見過的那位擁有盛世美顏的僧者。
在他身邊坐著做兩名儒士打扮的女子,螺髻高挽,不施粉黛,相似的面容卻是氣質迥異,一人姿態妖嬈,另一人清冷孤傲。
三人身後放著一架屏風,左邊有一青衫少年正焚香撫琴,雪白的髮絲流瀉於琴架之上,隨著他撥弄琴弦而微微顫動。右邊……右邊站著闕天音。
闕天音仍是一身紅衣,沒有任何雜色,也不做一點多餘設計的那種直筒長袍,嚴嚴實實遮住了他優美的身形。酒紅色長髮編成長辮垂在身後,發尾綴著一串紅瑪瑙,隨他的動作輕輕搖曳,莫名有幾分童趣感。
聽到腳步聲,他回頭望去,眉心的珊瑚墜子那一瞬間被陽光折射出冶艷光彩,搖落在他眼底。
這一幕,足可成為任何人對他一見鍾情的契機,偏偏看到的人是心有所屬的程澹和張玉涼。
餘光瞥見那藍衣僧人也看著闕天音,程澹又在心裡默默補充一句:哦不,還有一個。
「跟你介紹一下。」張玉涼溫和的聲音喚回他的注意,「藍衣僧人是默劍一生禪的天下行走忘生禪,他旁邊那兩位姑娘是蜀山劍宗的十二代弟子,陸必染,陸必緣。彈琴的少年是琳琅閣副閣主楚天闊,那個紅衣的是我好友,闕天音,我與他同為明月載千秋的成員。」
程澹一一記下他說的名字,好奇地問:「明月載千秋是不是只有你們兩個成員?」
「目前是這樣。」張玉涼莞爾,但很快又斂了笑容看向其他人,「各位,你們想見的人我已經找來了。」
他一句話,將所有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楚天闊停止撫琴,挽袖起身,不著痕跡地將程澹打量了一番:「你便是繪出那幅陣圖的程澹?」
「是。」程澹點頭。
「陣圖是你創造的,還是你從什麼地方學到的?」陸必染撐著下頷,張開右手五指細細察看塗成朱紅色的指甲,語氣慵懶,態度隨性而又無禮,卻意外的不惹人討厭。
程澹笑了笑,沒有回答。
她確實無禮得不惹人討厭,卻也不討人喜歡,至少不討他的喜歡。
「不說話?好吧,我不太會與人交談,換我姐姐來。」陸必染拿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人,然後沒骨頭似的趴在桌上,還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