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喉坐下後神色卻有點疑惑,對楓岫問道:「這家的店主讓才這么小的孩子看門嗎?」
楓岫一聽便搖搖頭:「小免她是看上去小,實際上早就成年了,沒事沒事。」
「?難不成她也吃了藥……」羅喉皺了皺眉,「不,應該沒有這么小的孩子才對。」
「不不不,她和你不同。她是體質特殊。」楓岫笑說,羅喉這才點點頭,不去深究。
這時候一個粉色的身影步伐匆匆走過來,把酒水單往桌上一丟:「喝什麼?」
「你的疏櫻閣,就是這麼招呼客人的嗎?」楓岫拿過酒水單隨手翻了幾頁,「那我要一壺鐵觀音……」
「楓岫你!」穿粉色襯衫和黑皮褲的青年的小臂下夾著點單牌,一臉不悅道,「說多少次了,酒水飲料什麼都行,我們這裡不賣茶。」
「那拂櫻你的一手好茶藝就要浪費了,身為好友的我可不能袖手旁觀。」說著又轉頭向羅喉介紹,「這就是疏櫻閣老闆——拂櫻齋主,他泡的茶不錯,一定要嘗嘗。」
羅喉向來人點頭問好,說:「那再來一壺碧螺春吧。」
拂櫻齋主覺得這兩人簡直來氣他的,伸手一把收了酒水單轉身就走。楓岫扭頭就對羅喉道:「不用介懷,他就是這個脾氣。待會兒就會把茶水端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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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之後,兩人喝著拂櫻泡好的茶,都長嘆出一口氣。
「唉……老羅,你今年學生怎麼樣?」楓岫把茶杯放在深黑色的桌面上——那是一套漂亮的霧面水晶茶具,看得出主人非常愛惜,上面一點擦傷都沒有。
「還行。」
「你這樣就知道工作不娛樂娛樂,每天就一個人回你那個大宅子,不悶啊?」
「嗯。」
這天簡直沒法聊了。
看到羅喉甚至掏出自己常用的隨身手帳本,抽出襯衫上夾著的鋼筆,借著頭頂裝飾燈的暖光往上寫了記了點什麼,楓岫無奈搖頭:「我不記得你是工作狂啊?其他教授都沒你那麼熱愛研究,雖然我一個外聘人員沒什麼資格說太多。」
「不,今天是你提前拉我出來,原本還應該在辦公室待一會兒。」
……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天,兩個單身漢都沒有自己獨立的家庭,話題永遠只能圍繞工作;有時候他們會突然陷入沉默,羅喉總是無所謂安靜的,但楓岫會重新打開話題,就像以前一樣。
當年介紹剛剛離開戰場、退役的羅喉轉行進入教育業的就是楓岫主人。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太多年,兩人幾乎記不得了。他們早就習慣了安逸的教學生活,但也永遠不會忘記這種安逸是用什麼代價換回來的。
聊到中途,楓岫站起來說要去洗手間,誰想到一眼望去似乎看到什麼有意思的東西,又俯身拍拍羅喉的肩膀:「你看,那桌是不是你們院的小崽子?」
「?」
羅喉聞言想了想,還是站起來看了一眼,馬上就望見隔了兩個空桌的上有三個人背對著他,和另一個青年相對而坐,酒吧里音樂聲不輕,聽不見他們的談話內容。
這時候店裡的音樂正好放完一首,突然安靜下來,那一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只是說一句:「如果你們有話就……」什麼的,音樂又馬上接著換了首曲子——空氣中響起一陣鼓點,女歌手的聲音瀰漫在大廳里,那聲音淡淡地唱:
【all I need is on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