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不凡內心嘆息一聲,領著兩個都不熟這個園區的人走向目的地,他走在前面,聽見身後傳來霜兒自顧自跟漠刀說話的聲音,苦笑著搖頭——
霜兒是個很可愛的小姑娘,永遠樂觀,走到哪裡都給身邊的人帶來天真爛漫的活力。
有時候他會很羨慕她,因為當她站在絕塵身邊的時候,在外人眼裡也許都是非常舒服的一副郎才女貌的畫面。她可以毫無顧忌地表現自己的笨拙,而絕塵則會有點無奈但又出於一種與生俱來的善良伸出援手。自己雖然知道他們二人之間並沒有比無口暖男照顧小動物更深一層的關係,但霜兒的存在仿佛就是一種可能性,昭示著他永遠比不上、甚至可能無法擁有的可能性,如果像她這樣的女孩開口說出「喜歡」,對絕塵而言只能是一種美好的負擔吧?
御不凡厭惡他的腦子有時候轉得太快太敏感,他總是笑著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卻把苦悶和糾結藏在心裡。這種難以改變的習慣對他個人來說超過某個限度就是自我壓抑。
黃泉在看出這一點的時候就很直接地點出這種「壞習慣」;而絕塵則是很早以前應該就察覺到,但實在不善表達,只好想方設法替他分擔一些。
從小就過於成熟的御不凡經歷過很多事情,家裡的矛盾、青春年少的憂鬱、朋友之間的摩擦……他都選擇笑著承受,卻發現自己真的很難笑著消解掉無法自拔地愛上漠刀絕塵這件事。
79
中央花壇的邊上有一些長凳,三人到地方以後沒見到解語和紅牌,只好坐下來稍作休息。御不凡讓霜兒給那兩人撥個電話,他接過聽筒,給紅牌說明了情況。那邊兩個姑娘似乎20多分鐘前就來花壇這邊一次了,等了好久沒見到霜兒,電話也打不通,漸漸著急起來,打算去尋人處園內廣播找人。這才走到一半總算是接到霜兒的來電,聽到那邊御不凡的聲音才鬆了一口氣。
「她們過十五分鐘就到。」放下電話,御不凡跟霜兒交代,又怕小姑娘太內疚,馬上指著不遠處一輛冰淇淋車,「反正要等人,我請你們吃冰吧,霜兒你喜歡什麼口味?」
「我要草莓的!」聽到吃冰淇淋的霜兒一下子就笑開了,「謝謝不凡哥哥。」
「絕塵你還是香草的?」
「嗯。」漠刀點點頭,「我也去。」
御不凡站起來擺擺手:「你在這盯緊霜兒,別讓她又迷路了。」
然後在霜兒的抗議聲中笑著快步走向冰淇淋車。
等御不凡拿著甜筒回來,三人坐在長椅上慢慢地吃冰,御不凡這才察覺到其實天色早已有些晚了,夕陽斜下,也許黃泉和羅喉早就玩完那些項目了,也不知道去哪裡逛,一個消息都沒有來。
他看著天邊飛過的一群鳥兒,霜兒坐在他們中間低頭吃冰淇淋,漠刀側著頭看他,他卻不知道。
三個人都陸續吃完的時候,算著時間學姐們差不多也該來了,御不凡捏著手裡的冰淇淋紙搓成一團,心裡卻因為霜兒的出現浮現一絲絲莫名其妙的酸楚。這種情緒一旦有個開頭就很難壓下來,御不凡深知這一點,於是為了打斷自己奇怪的聯想,伸手抽過霜兒和絕塵手裡的冰淇淋紙起身:「我去丟垃圾,你們就此地不要走動。」
兩個小呆子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占便宜了,還挺乖地點點頭,御不凡忍不住吐槽說:「你倆還真天生一對。」說完馬上就後悔了,心裡一股子的不甘願又是浮了上來,他腳下雖然走向對面的垃圾桶,眼睛卻完全沒看著路,誰想到一腳踩進路邊水坑裡,鞋子邊上沾了一層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