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她看出了她的虛弱,卻只簡單答謝了一句,便離開了,並沒有太注意到她。
不管以什麼為藥引,江尋那時候想必是對她失望又難過的吧。心仿佛被揪住一般讓她呼吸困難。
江尋走了,留下了她一個人。
漆黑得不見五指的樹林。一襲白衣的女孩步伐踉蹌地行走在那布滿枯枝的小道上。
女孩每走一步仿佛都忍受了極大的痛苦,欣長的身姿不斷地縮小,白色的衣裙下漸漸長出了白色的毛髮。
隨著女孩發出一聲悽慘的鳴叫,那身姿挺拔的少女終幻化成了一隻體型中等的純白雪狐。
那冷如墨寶般的眼瞳漸漸失了初見時的靈性,充斥著毀滅和狂暴。那張狐臉下只一剎那便長出了尖銳的獠牙,隨時做好撕裂獵物的準備。
「真是造孽。」
正欲返寺的玄和法師碰巧目睹了這一切,既是惋惜又是感嘆般地搖了搖頭。
偏偏這是狐王遺腹,此時不收,將來勢必要為禍一方。
「收。」
玄和冷呵一聲,隨即閉眼,使出了他師傅交給她的乾坤陣。
剎那間,黑夜驅散,一道白光籠罩了那不斷嚎叫的白狐,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將其包裹起來,直至泯滅成了一個小點。
玄和看著掌心那個被無限縮小的那隻白狐,特別是觸及那隻小白狐懵懂又無知的眼神,有些不忍道。
「你本狐王之女,血脈純正,得狐王內丹相傳,不用百年,便能幻化成仙,與你那已經位列仙班的父母相見。如今你舍了內丹,脫離天道,打亂天地秩序,自毀天命,經受萬物更替之罪,又是何苦,哎。真是作孽。」
玄和幽幽嘆了一聲,收了袖子,哼著小曲向山上的寺廟走去。
鎮北王府。古琴悠揚,一襲白衣的女子秀髮如墨,眼眸如畫,只是那眉眼間卻帶著揮散不了的憂愁和莫名情傷。
「小姐。趙公子帶人來提親了。」
丫鬟柳尋歡快地跑了過來,眼眸間是難掩的歡喜和雀躍。
「嗯。」
江明月只輕輕應了一聲,眼眸莫名地看了一眼這個她新收的侍女。
和她一樣青澀的眉眼,也為何她賜字為尋,不過是聊表思念。
她終究沒能把江尋找回來。
還有一月之餘,她便要嫁予趙之禮為妻了。
對趙之禮,她是不討厭的,但也沒有那麼心動。
門當戶對,媒妁之言。她又有什麼辦法。遲早有那麼一天,她也是要嫁人的。
江明月收了古琴,在柳尋的陪伴下,正欲回院休憩。
便見工人粉飾著牆角,一個沾了泥土的風箏被放在一邊的地上。
那是江尋的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