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臨目光又落在那烏木匣子上,靜默不語,良久才道:「跟上她,聽聽她都說了什麼。」對待反常之事,總得小心著些。
家僕知道自家主上謹慎,問也不問,輕輕點了點頭,身影就如鬼魅一般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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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語遲不是那等別人不給飯吃就真把自己餓死的死腦筋,反正身上有銀子,她出了裴青臨住的小院就尋了個賣小吃的館子進去了。
她先命人上了碗鵪鶉餶飿兒,搖影就站在她身後服侍,只是一直心不在焉,險些燙了自己的手。
沈語遲吹了吹湯碗,瞥了搖影一眼:「你怎麼了?」
搖影終是忍不住,輕聲道:「您今日怎麼會當著那狐媚子的面用藥?」當時瞧見沈語遲自己用藥,她嚇得心臟都快停了,生怕事情敗露,可為什麼沈語遲用了卻毫髮無損!
沈語遲自然知道她真正想問的是什麼,她只做不知,樂呵呵地拍了拍搖影的肩:「你辦事果然可靠,這藥好用的很。」
搖影可不信沈語遲有這等腦子能覺察出藥有問題,並且悄然無聲地把藥掉了包,只得苦思冥想到底哪裡出了紕漏。她邊苦思冥想,邊小心探問:「您尋常不是最瞧不上那狐媚子的嗎?今兒怎麼向她說起自己的不是來?」
沈語遲當然不能跟她說真正原因,她又喝了口湯,優哉游哉地敷衍:「一碼歸一碼,我覺著昨日做的事兒是有些過了,賠一句不是也算應當。」
她數出碎銀撂在桌上:「吃飽了,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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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是這麼說?」
裴青臨靠在躺椅上,一手執書,若有所思地發問。
家僕擦了擦額上的汗:「奴親耳聽見的,憑沈家那些下人的身手也發現不了奴,所以這話應當不會作假,她是真覺得有些對不起您...」家僕說著說著也納悶:「沈語遲怎麼就轉了性呢?」
裴青臨摩挲著手裡的書卷,忽勾唇一笑:「這倒有些意思了。」
家僕愣了下:「那要不要奴再跟著她?」
裴青臨掩唇打了個哈欠,風儀優雅:「不必特意,隨手解悶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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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語遲回家之後,沈正德還特意問了下裴青臨的情況,他又聽說了沈語遲糊楚淇一臉藥的事兒,也沒問楚淇為什麼跑裴青臨院子裡,二話不說就給沈語遲吃了一通掛落,她被訓到天黑才終於能脫身。
她心煩的不行,一個時辰起了好幾回夜,搖影忙取了一把造型精緻的八角玲瓏宮燈給她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