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星帷慢慢搖頭,又沉吟道:「我打算過兩日出登州,帶人往東面找尋看看。」這人能躲那麼久,朝中必然有人襄助,一在明一在暗,還真是難辦吶。
顧堂兄更是猶豫:「到底是什麼人?竟能讓皇上這般看重。」
顧星帷不語。顧堂兄自知多話,也忙閉了嘴。
......
自打上回桂枝事件過後,兩人再沒說過話,沈語遲糾結了兩天,這才拿著顧堂哥送的毛筆登門了。
裴青臨穿了簡單的素色裙子,裙子上繡了青松綠蘿,他並未插釵,滿頭烏髮簡單束起,廣袖衣袂翩然,儼然魏晉古畫中走出的風流人物。
他挑起唇,眼底卻是譏誚:「還以為大娘子忘了我這裡怎麼走了。」
沈語遲嘆了口氣,慢吞吞把毛筆遞給他:「這是給你的。」
裴青臨掀開盒蓋,隨口問道:「這是什麼?」
沈語遲回答:「禮物,特地給你尋來的宣筆。」
裴青臨將宣筆在如玉的指尖搖轉,眉間一松,心情稍好了幾分:「送我的?你去哪兒尋到的宣筆?」
沈語遲老實道:「不是我,是顧家堂兄尋來的,他托我送你的。」她想了想又問:「我看你上回收了他的桂枝,他會當我的師娘嗎?」
『啪』——那管毛筆直接斷在裴青臨指尖。
他面無表情:「不會。」
得,這就是沒戲了,沈語遲也不再多勸,她略掃了一眼,滿面疑惑地轉了話頭:「你身邊那個叫麗奴的侍女呢?」
裴青臨表情更加晦澀難辨:「她做錯了事,被我處置了。」
沈語遲終於覺察到不對勁了,她當機立斷地決定走人:「成吧,那我先走了。」
她還沒轉過身,腰部就被人從後攔住,她被迫往後仰倒,卻沒有跌倒在地上,而是後仰著靠進他懷裡。
裴青臨修長的手指梳理著她的發尾,臉上的笑十分惑人,沈語遲看了卻有些害怕。
他一邊梳理,一邊慢條斯理地道:「大娘子總是這麼淘氣。」他將她的一縷青絲繞在手指上,卷了又松,玩不夠似的:「上回偷看我書信的事兒還沒來得及尋你,今兒又來幫別人送禮來了,你就這麼盼著我跟別人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