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念不欲多談,淡淡嗯了聲:「頑劣得很。」
沈南念是這些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段秋鴻也非庸人,焉能看不出他到底是保護還是監視?他眸光閃了閃,心裡多留意一道,很快又轉過頭,轉身和裴青臨說起道經來。
裴青臨委實是個全才,假扮道士講起道經竟頭頭是道,兩人一直說到下午,他才打了個稽首,轉身和段秋鴻告別。
段秋鴻神色如常地回了總督府,等到進了自己的屋子,確定四下無人之後,這才慢慢攤開手掌,手掌里是一枚己經被汗水打濕的紙條——是方才那清虛觀觀主悄無聲息給他的。
紙條上寥寥數語,簡短說了朝廷準備殺段秋鴻,而他已經和白龍王聯手,準備擇日救下段秋鴻,讓段秋鴻從現在起開始配合他,最底下還有他爹的暗記。話說那觀主他也見過一兩次了,一直就以為是個尋常道人,想不到竟有此等心機耐性,挑出最恰當的時間向他透露身份,這份心機,當真了得。
段秋鴻斟酌一時,抿了抿唇,神色轉為堅定,他把紙條扔在燃香的爐子裡,轉眼就焚的一乾二淨。
......
沈語遲沒受啥影響,回家見到白氏還說了句:「嫂子,我今天見到我哥啦。」
白氏才把阿秋哄睡下,笑:「他又在外面當差,這回好像是要保護質子,估摸著得等到質子被交還,他才能回家。」她嘆了聲:「要是能趕在年前交差就好了。」
沈語遲寬慰她:「嫂子放心,這事不會拖到年後的,兩邊都急著一手交人一手交錢呢。」
白氏嗔她促狹,又道:「再過十來天怕是要下雪,你過幾日幫我把準備好的大氅送給你哥,如何?還有,上回劉媼帶來了側妃給咱們的東西,咱們也得備份回禮回信才是,雖然側妃不在乎這個,但咱們卻不能不放在心上。」
她有意多讓沈語遲多歷練,便笑道:「你哥如今在總督府護衛質子,劉媼他們也隨承恩公府的人在總督府住著,這倒是省了你的事,只用跑一趟就能做好。」
沈語遲拍胸脯應了。
給沈南念送東西倒是方便,他就在質子院子隔壁住著,給劉媼送回禮就有些麻煩了,劉娘子現在和承恩公府的人一起住在總督府後宅,好不憋氣。
沈語遲才放下東西,還沒和劉媼說幾句話呢,承恩公府的人便來拍門叫她出來。
劉媼又是不忿又是無奈,與沈語遲低聲道:「太子妃和我們側妃不睦已久,這次負責護送質子的是太子妃親兄長,一路上對我們,就如同對犯人一般,這一路真是受活罪。「
她牢騷幾句,略出口氣:「不過娘子放心,他們也不敢對您怎麼樣,請您先回去吧,回頭我尋到機會再去給您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