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遲又道:「我如今就是擔心你們讓質子跑了的事兒,又被太子拿捏。」
顧星帷輕輕擺手:「我已經向聖上上了請罪的摺子,聖上令我和伯念暫留此處,將功折罪。聖上既然發了話,只要太子不來強的,這事兒也不能拿捏到我們了。」
沈語遲鬆了口氣,終於顧得上擦一擦腦門子的汗:「我以為你們至少天亮才能回來,沒想到這回回來的這麼早,我心裡終於能出口氣了。」
她說到這個,顧星帷也是疑惑:「昨日子時,李總督親自來跟太子說了幾句,太子這才肯放人的。就是不知李總督如何收到的信兒?」如今大臣和皇權保持了一個相對平衡的局面,而且太子又暫居總督府,總督說話,太子還是得聽一聽的。
沈語遲心裡閃過一個念頭,下意識地往裴青臨住的東邊院子看去一眼。
顧星帷和沈南念討論了一時,也沒討論出結果來,見沈語遲已經滿臉疲乏,三人就各自回去歇著了。
太子倒還算圓融,他知道沈家人必然心有不忿,第二日一早,就命人送了不少貴重東西來,以示補償。東西雖貴重,卻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這補償也透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
沈側妃也一併送來許多東西,她給的倒是極誠懇實在的東西,還特命人送了一封言辭懇切的致歉信。她是真沒想到,自己一個掃墳祭拜的無心之舉,竟給沈家添了這麼大的麻煩,她心裡著實歉疚。
沈語遲看著沈側妃送來的書信,跟沈南念道:「側妃還不知道咱們沒真把她姐記在族譜上...」她撓了撓臉:「側妃對咱們這麼好,我總覺著...有點不好意思。」當然,如果時光倒流,她肯定還會那麼選擇。
沈南念收起信:「放心,就算側妃知道了也不會怪你,她知道分寸。給前貴妃立墳也無非是懷念逝者,她從未想過再抬舉前貴妃的。」
沈語遲眨了眨眼,她怎麼覺著有點奇怪呢?
外面都傳沈側妃是椒房專寵,要星星太子就上天摘星的那種,可太子若真盛寵沈側妃,為何要這般坑沈家?竟連點顧忌也沒有,這...委實不大對頭啊。
她一邊琢磨,一邊收拾書包去上課,才走到課室,就聽說了裴青臨今天身體不適,休課一天的消息。
沈語遲想著,昨日她大哥和顧星帷能早早被放回來,裴青臨應該插手干涉其中,她不道個謝好像也說不過去?
她躊躇許久,親手蒸了一鍋醜醜的栗粉糕準備去道謝,放在食盒裡給裴青臨提了過去。
裴青臨仍舊在院子裡看書,他餘光覺察到她進來,翻頁的手頓了下,不過並未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