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臨知道這是塊難啃的骨頭,也只是笑笑:「尚書切莫過分操勞,凡事以身體為要緊。」
兩人關係不咸不淡,沈語遲和顧夫人關係卻不錯,一老一說笑笑進了正殿,這才分開。
沈語遲的右手邊坐的恰巧是嘉月公主,嘉月和她投契,這些日子有什麼宴席聚會總沒忘了沈語遲一份。她一見著沈語遲便笑:「我才聽永寧說,那本《滿宮春》是你寫的,那本書我反覆看了七八遍呢,你怎麼才寫一部就不寫了?」
《滿宮春》就是宇馳帝和裴青青那本,沈語遲做賊心虛地瞄了眼裴青臨,咳了聲:「後來我不是大婚了嗎,覺著我寫那些太勞神,他就不讓我寫了。」
裴青臨似笑非笑遞過來一個美人瞥。
沒想到嘉月還是個雷區舞王,緊著追問:「你如今貴為王妃,不再動筆倒也能理解,就是後面的劇情你能不能跟我講講?茶妃最後到底成沒成皇后啊?」
後面都是一系列的小黃蚊...沈語遲重重咳了幾聲:「當然啦,茶妃是宇馳帝畢生所愛,宇馳帝為了她遣散後宮,和她恩愛白頭了!」
嘉月心滿意足地道:「這就好。」
沈語遲隨口問:「怎麼就你一個人?駙馬沒和你一道來參加重陽宴?」嘉月神色有些低落,不過很快端起笑容:「駙馬臨時有了要事,已是告過假了。」
再有事,能重要的過懷孕的老婆?更何況是這般重要的宮宴,嘉月捧著大肚子獨個來豈不失顏面?沈語遲心裡撇了撇嘴,卻不好說人家老公的不是。
兩人正說著話,內侍總管突然宣布,景仁帝身子抱恙,怕是要晚來一會兒,重陽宴就先由太子主持開宴。
皇上有事,太子開宴也是常事,原來有過幾回先例,太子按照流程宣布開宴,又帶著群臣說一些吉利話,到目前為止太子都表現了正常水準,誰知道佳肴剛一端上桌,太子笑道:「聽聞宮中樂坊新來了幾位技藝嫻熟的樂人,宮裡編排的舞曲料想諸位都看膩了,不妨請新來的幾位大師登台獻藝,諸位覺著如何?」
諸位覺著很不如何,樂坊新來的幾位樂人,不就是太子前些日子向皇上獻的美人嗎?
在座身份最貴重的,除了太子就是吳皇后了,她立刻表示了支持:「也好。」
別看嘉月自幼在吳皇后膝下長大,嫁的又是吳家人,天然便和皇后太子一系更親近。可她腦子卻比吳皇后清楚數倍,忙勸:「這樣不妥,宴上的舞樂都是禮部親自安排布置的,咱們貿然請他人過來,豈不打亂禮部安排?」
她簡直腦袋疼,獻美這種事本來就是佞臣讒臣所為,堂堂太子不去想著如何為江山社稷出謀劃策,竟干出這等不入流的事兒,這不是本末倒置嗎?關鍵是你幹了就幹了,你還非得大庭廣眾把人拉出來,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逢迎諂媚的嘴臉?
吳皇后不大高興她潑冷水:「叫上來助個興罷了,嘉月你想的也太多。」
良言難勸好死的鬼,沈語遲底下捏了捏嘉月的手,示意她不要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