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炎熱的八月天,體育老師雖然生氣,也沒敢甩開膀子狠罰,每人兩圈八百米。
沒限制時間,可這種天流汗厲害,兩圈下來誰也不好受。傅松華喘著氣走近樹底下,滿臉滿脖子是汗,一頭黑髮濕漉漉的。
秦淵慢悠悠地跟在他後面,平時面如冠玉的臉也微微發了紅,一雙劍眉的眉梢有汗滴凝聚著,他低著頭輕輕抹了一把。
阮輕暮看看他們倆,彎腰拿起地上的兩瓶冰汽水:「嗨,喝點水。」
傅松華只當沒看見,四下張望:「哎,我們班那幾個孫子去哪兒了,竟然不等我們?」
秦淵默默伸出手,接過了阮輕暮手裡的汽水,擰開了蓋子,遞了一瓶給傅松華。
傅松華沒轍了,翻了個白眼,舉起瓶子「咕嘟咕嘟」往喉嚨里灌。
方離趕緊站起身來,侷促地說:「你們班的人托我們帶個話,幫你們搶菜去了,在食堂等著呢。」
傅松華這才開心了點,一胳膊伸出來,摟住了方離的肩膀:「走走,吃飯去。我快餓死了!」
方離臉漲得通紅,想要掙脫,可是傅松華足足高了他十公分,長臂這麼一圈,他動都動不了。
傅松華胳膊用力,威脅地緊了緊他脖子:「還要扶他呢?你長點心,他是裝的!」
姥姥的,都被這小子騙了,瞧他拄著拐杖可憐兮兮的,跳起來比誰都颯,打起人來,比誰都狠。
這要是個病號,天底下還有健康人嗎?
方離竭力想要從他臂彎里掙脫出來,小聲辯解:「沒有……醫生叫他拄拐杖的。」
傅松華恨鐵不成鋼:「你離他遠點,也不會被劉鈞他們盯上了!」
小媳婦似的,瘦得楚楚可憐,還非要巴巴地貼著阮輕暮那個大~麻煩。看這小臉,半邊都被打腫了!
秦淵默默拿著汽水瓶,仰頭喝了一口,隆起的喉結上,汗水悄然滑過。
他身邊,阮輕暮拄著拐杖,和他並肩走著。
好半晌,他才開了口:「謝了啊。」
秦淵淡淡地:「沒事。」
「下次不用了。」阮輕暮笑了笑,「我自己搞得定。」
秦淵眼角餘光輕掃了他一眼:「就這麼一個人去打?打得人滿臉開花,就算搞定了?」
阮輕暮眉頭皺了皺:「怎麼了嗎?」
「你真覺得這樣處理很好?」
阮輕暮輕哼了一聲:「你不也是直接上來就打?和我有什麼不同嗎?」
秦淵停下了腳步,看著他:「我是外班的,打完了就走,大不了寫個檢查。你呢?」
他一字字地開口,聲音帶著忍耐:「你既然主動競選做了體育委員,那就負起你自己的責任來。就算不能維護體育課的基本紀律,起碼也別破壞它。就算不能團結每個人,起碼也別帶頭去打同學。劉鈞打人,你只知道打回去,那麼他們獨霸器材,你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