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暮眨眨眼,乖巧地鞠了一躬:「好的。」
在整個競賽班的目瞪口呆中,他手腕一翻,不動聲色地把手機和耳機線藏進了手裡。
競賽班的教室旁邊就是領航班,一會兒工夫,裡面上課的學生就看到了窗外的罰站生。
斜斜地靠在走廊柱子的陰影里,站得吊兒郎當的,白皙的耳垂邊,吊著耳機線,一臉沉靜地閉著眼睛。
嘖嘖,第一個被趕出來的競賽班學生!牛批,罰站還敢聽歌。
阮輕暮站了一會兒,無聊地睜開眼,悻悻地啐了兩口,嘴裡的粉筆頭味道終於淡了。
大意了。
今天下午被牛小晴塞了瓶橙汁,再拄著拐杖就不方便,他就隨手把拐杖扔在了9班教室里。
以後還是不能離身。但凡起身時抓著拐杖,老師再狠心,也不至於把他瘸著趕出教室嘛。
教室里,秦淵直直地坐在座位上,目光看著黑板,放在桌上的手握著鋼筆,指節因為用力而透出點白色來。
眼角的餘光里,那個人的身影一直那麼站著,腳上的重心一直沒換。
正常的話,人站久了都會換腳的吧。那麼,是他的腳還沒真的好利落麼?
頭一次,他望著前面,看著滿黑板的化學公式,看著老師張張合合的嘴巴,卻什麼都沒聽清。
終於,他抬起眸子,飛快地向著窗戶那邊看了一眼。
原本正閉著眼睛的阮輕暮,不知道怎麼,也恰好睜開了眼,兩個人的目光猝不及防地,穿過窗戶,在半空中遇上。
阮輕暮愣了一下,忽然笑了。他伸出手,又指了指秦淵桌上的橙汁。
秦淵盯著他那亮晶晶的眼睛,暗自咬了咬牙。
他忽然拿起飲料瓶,賭氣似的,「咕嘟嘟」地,一口氣把橙汁喝了個精光,扔在了桌上。
下課鈴響了,走班的學生們像蝗蟲一樣,在走廊里亂躥,有人跑到阮輕暮身邊,自來熟地一拍他肩膀:「大佬,黑板報畫得好,十八式很牛逼!」
說完,一溜煙地又跑了。
阮輕暮也不認識那人是誰,就這麼被拍了一下。心裡惱火,差點想追上去踢那人一腳,身子剛一動,胳膊就被人重重抓住了。
秦淵冷著臉,面無表情地拉著他往教室里拽:「消停點行嗎?」
阮輕暮被他拽得莫名其妙:「怎麼了我?」
他剛想掙扎,就被秦淵按在了座位上。
高大的少年居高臨下,手掌緊緊按住了他的肩膀,勁力十足:「上課亂說話很有意思嗎?被罰站很好玩?還是在走廊上站著很風光?」
這個人,為什麼都不知道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
前面,2班的學委李建荃回過頭,驚訝地看著他。
怎麼回事,不是關係已經破冰了嗎,這又是在做啥呢?
秦大佬也真是奇怪,這是走班的課,沒指定班長,他這麼咄咄逼人,好像不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