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用為成績差而羞愧,對不對?」阮輕暮唇角翹起來,淡粉的顏色在床頭小燈的映射下,微微有點水色。
「不是那個意思。」
「你是。可你本來就比別人聰明。」
「不,我是努力。努力就一定可以。」
「少來了。」小小的一片扇形燈光里,阮輕暮眼神微傲,有著異樣的神采,「我可不需要人安慰。」
秦淵默默地看著他,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短促的迷惘。
也是,這個人好像心理比誰都強大。
兩個人一起靠在牆上,開始各看各的,過了一會兒,秦淵又忽然看似隨口地說了一句:「假如有什麼問題,可以問問我。」
阮輕暮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謝謝。不過背單詞這種事,別人可幫不了忙。」
秦淵沉默一下,還是開口:「也還是有技巧的,不同性質的單詞在考試中的重要性不一樣,比如介詞=動詞>非專有名詞……」
阮輕暮不說話,胳膊支在自己的膝蓋上,歪頭靜靜地看著他。
秦淵一抬頭,臉色就有點僵:「不聽算了。」
阮輕暮趕緊豎起大拇指:「沒有沒有,在聽呢,你總結得超好。」
嘖嘖,還是那麼面冷心熱,就差把一副古道熱腸全都掏出來,放在別人面前了。
秦淵的嘴唇張了張,正要說話,忽然,窗外猛地炸響了一聲吼:「106的,裡面在幹什麼!」
兩個人猛地抬頭,驚恐地看著窗戶:什麼情況,窗簾不是拉上了嗎?
宿管大爺洪亮的嗓門中氣十足,得意地窗欞上敲,「我看見窗戶縫裡有光亮了,小兔崽子,還能瞞過我的老眼?再不睡,我進去給你們砸了!」
「……」
兩個人同時伸出手,飛快地往小檯燈的按鈕上按。
燈滅了,兩隻手摸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誰的指尖微涼,又是誰的掌心溫熱。不知道是誰的骨節硌到了誰的手,又是誰先飛快地移開了。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來,兩個人翻身睡下。
好半天,就聽見秦淵的聲音響起來:「問你件事。」
「嗯?」
「你為什麼……會說我那裡是蛇咬的?」
阮輕暮的身子微微一震。
許久之後,他聲音散漫:「問這幹嗎?我說了,你也不會信的。」
秦淵靜靜道:「不說怎麼知道我信不信?」
阮輕暮大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無聲地笑了笑。
秦淵這傢伙,瘋了才會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