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暮目光冷了:「他們虐待小孩?」
「是啊。欺負啞巴孩子不會說話、不會訴苦,又欺負小芸看不見。」小鄭發白的瞳仁瞪著遠方,「每個月從小芸這裡榨錢,結果只有她過年回去那幾天,才找別人家借幾件好衣服給小樁穿上,叫小芸摸著放心。」
阮輕暮咬緊了牙:「這麼王八蛋,也沒人告訴芸姐一聲?」
「她一個女孩子常年在外面打工,誰又犯得著得罪她大伯一家,碎嘴這個?」小鄭苦笑,「這次是他家兒子拿磚頭拍破了小樁的頭,也不給治,滿頭滿臉的血躺在家裡,有個鄰居實在看不過眼,才打聽到小芸的電話,偷偷打過來的。」
阮輕暮一張俊臉微微發著青,牙縫裡一字字問:「然後呢?」
「麗姐怕小芸一個瞎子,回去被他大伯欺負,就想了個辦法。」小鄭嘆息,「她托邱哥帶了幾個人,直接撲到小芸的老家,打了個措手不及。果然一進她大伯家門,就看見這啞巴孩子被伯母拿著藤條打呢,人小不懂事,又是啞巴,只會啊啊地叫,邱哥說一進去,看得他肺都氣炸了。」
阮輕暮想著剛剛看到那孩子滿身的瘀痕,怒氣陡升:「邱哥沒打死那家人麼?」
「打了。邱哥說他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狠狠扇了那死婆娘一巴掌,又照著拿磚頭拍人的那小雜種屁股上踹了一下,然後搶了小樁就上了車。直奔縣城車站,一口氣把孩子給帶回來了。」
阮輕暮惡狠狠地冷笑:「這麼輕鬆就放過他們了?」
小鄭苦笑:「那能怎麼辦?難道上去砍人再坐個牢?」
阮輕暮咬牙切齒:「他不是滿身刺青,跩得很嗎?我還以為是個狠角色。」
小鄭詫異地問:「什麼,他身上有刺青嗎?我沒給他按過。我瞧他挺和氣啊,對麗姐可好……」
他忽然住了嘴,有點尷尬地笑笑:「邱哥是好人,對誰都好的。」
阮輕暮翻了個白眼:「然後呢?」
「邱哥帶著小樁,其實昨天就回來了,怕小芸看到受不住,就和麗姐商量了一下,想先帶孩子去看看病。可沒想到,這孩子怕人,莫名其妙被幾個陌生男人帶出來,一路上一直咿咿呀呀地叫。」
阮輕暮點點頭:「那肯定,換了誰都怕。」
再說也聽不見,哄都哄不好。
小鄭苦笑一下:「幾個男人帶個瑟瑟發抖的啞巴男孩,怎麼看怎麼不對,結果住的小旅店老闆長了個心眼。」
阮輕暮驚訝:「怎麼了?」
「邱哥他們幾個人在房間裡吃泡麵呢,直接就被派出所的人上門抓了,懷疑他們是一窩人販子。」
阮輕暮目瞪口呆,嘴裡隨口罵了一句「臥槽」。倒也是想不到!
好半天,他忽然又笑了笑:「不過,還是好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