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跑到教室窗邊,他的腳步聲就驚動了窗邊的兩三個同學,不由自主向他望來。
阮輕暮一碰到他們的目光,腳步忽然一頓。
門裡的監考老師看見他,眉頭一皺,無聲地做了一個「輕點」的動作,向著教室後面一指,打了個「快去」的手勢。
竟然遲到了七八分鐘,還要不要考試了?
門口的阮輕暮卻沒有進來,他放輕腳步,悄無聲息地退到了走廊外面,斜斜地靠在了牆壁上。
監考老師有點奇怪,踮著腳走到門口,露出詢問的神情,阮輕暮看著他,伸手指了指正在悶頭聽題的同學,擺了擺手。
監考老師一愣,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是怕自己現在進教室領試卷,再跑到最後坐下,影響別人做題呢。可別說,雖然是個學渣,倒是能幫人著想。
一直到小廣播裡聽力結束,阮輕暮才走進了教室,抓著卷子坐到座位上。
教室里不少同學都訝異地看著他,有點發蒙:月考也敢遲到,聽力全廢了?!
不一會兒,方離悄悄往後一靠,手裡扔出了一個小紙條。
阮輕暮正飛快做題呢,看到小紙團就是一愣。隨手展開,不由得眉毛一揚。
歪歪扭扭的,全是剛剛的聽力題答案,沒有署名,可是看字跡,不是方離的。
一抬頭,斜前方的黃亞正驕傲地衝著他擠眼。
阮輕暮忍不住笑了一下,無聲地說了一聲「操」,衝著黃亞豎了豎大拇指。
然後,把紙條撕巴撕巴,扔了。
前面黃亞的笑容僵了。旁邊偷偷看著、正準備舉手舉報作弊的劉鈞也傻了。
黃亞無奈地扭過頭,見鬼了,阮哥還嫌棄他的答案!就算他也是個渣渣,但是好歹聽完了全套聽力題吧?
鈴聲響了,卷子被傳了上去。
白競他們飛快地跑到了後面:「阮哥,一起去尿尿?」
阮輕暮站起身,和他們一起往廁所走。
下一場又是兩小時,中途不去放次水可不行。
黃亞痛心疾首地問:「阮哥你幹嗎不看我的答案?我覺得這次我超常發揮了。」
阮輕暮進了廁所,找了個便池:「我覺得全選C會靠譜一點。」
「阮哥你這樣說就傷我的心了!」
旁邊的白競問:「阮哥,你怎麼月考也遲到?早操你也缺席了。」
阮輕暮打了個大哈欠,眼裡生理性的淚水漫出來,困懨懨的:「嗯,起遲了。」
昨晚上幫小啞巴洗完澡,小芸又拉著弟弟依依不捨了一會兒,才把小啞巴送進他房間。
進來後她覺得內疚和感激,又哭著謝了他半天,最終睡下,都到了夜裡一兩點。
這一睡,就糟了。他以為他媽早上會叫他,穆婉麗以為他自己定了鬧鐘。